秦夫人一直緊緊地盯著她,不知深意,忽然轉身道:“跟我來吧。”
她是個話不多的性子,江稚月記得那日在顧家,還是秦夫人出聲解圍。
她對這位出身顯赫、沉默寡言的秦夫人最深刻的印象,多半是從顧夫人那里聽來的,秦夫人亦是大貴族出身,血統高貴。
與其他家族的夫人不同,她與秦家主的婚姻并非被迫聯姻,而是她自己的選擇。
強強聯合,她要為自己的子嗣挑選一個絕對強大的父親。
彼時只有盛父、楚父和秦父,進入她的考量范圍,礙于前兩者早已有了心儀的對象,她的抉擇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秦父身上。
如今看來,秦夫人未嘗不是做了一個相對正確的選擇,相比起雄心壯志未酬,就已經離開的楚父,還有病入膏肓的盛父。
秦父無疑是上一任繼承者中最為杰出的一個。
他的手段,足以讓每位秦家成員臣服。
他的狠心,也令其他繼承人望塵莫及。
沒有男女私情,沒有纏纏綿綿,秦父和秦夫人的婚姻,就是一場以壯大家族,繁衍后代為目的的聯盟。
身居其位,必將付出加倍的努力來守護自己擁有的。
秦夫人從見到江稚月,只對她說了一句話,便打開隔間的房門,帶她進入了另一間屋子。
木質的地板,踩上去有些老舊,還會發出嘎吱的響聲,是窗外陽光,清晰照耀的地方。
江稚月換上了柔軟的拖鞋,盡可能放輕了腳步聲踩在木板上,依舊猝不及防地發出了嘎吱聲響。
她低頭看去,眼中閃過了一絲意外。
不知什么時候,走到前方的秦夫人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
面容在光耀下,眉眼冰冷,五官極為端莊,那雙漆黑的瞳孔冷冽中帶著一絲鋒芒。
一身漆黑的衣著,自光照下毫無暖意,不怒自威的氣場,當之無愧的秦家主母。
“你看到了什么?”她問江稚月,目光未挪開分毫。
江稚月看到了地板上,殘留的一個個的血色小腳印,腳掌的形狀判斷,約莫是三四歲孩童留下的。
古樸的紅柱子旁邊,倒掛著一排鞭繩,上面有用毛刺編織而成的,有帶著生銹的利刃,還有用特殊材料打造成的皮鞭。
江稚月張望了一下,低眉順眼的柔靜模樣,“這是秦肆小時候訓練的地方。”
她看到的都是秦肆留下的痕跡。
秦夫人嚴肅的臉孔,終于露出了一絲絲笑意。
“還有呢?”
“時隔多年,踩在木板上仍然作響,這和尋常木地板因為時間久遠,裂開了的聲響不同,這是當初秦肆特意設計的。”
江稚月猶疑地看向秦夫人,道:“在木板的下方安裝了特殊的裝置,使得每一次踩踏都能發出獨特聲響,秦肆若是讓地板發出了聲響,就會遭受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