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潤神色淡淡,便道了個字,“巧。”
楚嘯渾然不在意,直面對江稚月的箭矢,又輕蔑地嘖了聲,“敢問江小姐,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嗎?這是什么意思?”
明眼人都能看出,楚嘯出現的方向和那支偷襲的箭矢截然相反,他不是藏在暗中偷襲的人。
江稚月這副毫不客氣的姿態,已經抱有了隱隱的敵意。
這人和林駿是一丘之貉,許多生意往來都是楚嘯牽線搭橋,若要細數林駿見不得光的買賣,這隱藏在中間更多看不見的利益,大部分都被楚家二房私吞了。
如今林駿被羈押在稽查署,楚嘯在社交圈沉默了一段時間。
此人向來行事低調,平時不輕易與人結仇,雖是二房的私生子,憑借自身努力,還贏得了楚老爺子幾分青睞。
不過這點賞識和楚老爺子對楚君越的重視程度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
和盛家的復雜相比,楚家相對簡單許多,楚老爺子潔身自好,僅有一位賢妻,育有兩個兒子。
長子為楚君越的父親,次子即楚嘯的父親,楚老爺子遵循祖傳家規,將家族重任交給了長子。
這一安排曾在幾十年前引發次子的不滿,甚有傳言稱,次子因此和家族決裂,一度鬧到了搬出祖宅。
最終,長子為了家族和諧,放棄了大部分財產權,拿出同等份額補給次子,這才換回了楚家暫時的平靜。
這些事伴隨楚父的離世,都成了陳年舊事,鮮有人再提及。
楚君越自幼深受楚父的真傳,為了家族長久安寧,他亦選擇隱忍退讓,換取楚家的和諧共處。
然而,這一切再度打破。
楚嘯不得不認真打量不遠處的女孩,
我見過他
已經過去很久了,江稚月以為她會忘了那段時日的點點滴滴,沒想到印象越來越深刻。
她記得那個為首的蒙面暴徒,用槍口抵著她的那一刻散發的凜冽殺意,恍似和楚嘯注視她的目光如出一轍。
如果楚家二房和三大州的暴徒存在某種關聯,楚君越又怎么可能平定暴亂。
楚父去世得早,三大州的人脈網早已被楚家二房掌控,楚君越憑借鐵血手段,鎮壓當地的不法勢力,已經引起了高官不滿。
前任警察署署長含冤入獄一事,再次被揭露,楚家深陷風波,這事畢竟屬于楚家的管轄范圍,出了這么大的紕漏,難辭其咎。
楚君越得對現在的楚家負責,更要對以前的楚家負責,當初治理三大州的是楚老爺子,他必須代表楚老爺子,交出一個滿意的說法。
否則連累了楚老爺子的名聲,他不能置身事外。
牽一發而動全身,楚君越將鐘署長的資料毫無保留交給她,派遣專人將鐘仁秘密護送回來,鐘仁中毒后險些喪命,及時封鎖消息,并動用私人醫療團隊全力搶救。
楚君越明知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給未來埋下隱患,他做的越多,越會讓自己深陷這場風波,無法自拔,但他仍是義無反顧。
江稚月無法欺騙自己的眼睛。
有些感情就像纏繞的絲線,讓人在理智和情感之間徘徊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