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長睫微動,幽黑的睫毛隨著薄薄的兩片眼瞼掀開,眼底凜冽的冷光早已收斂。
薄唇仍維持著緊抿的弧度,他慢慢地放松了環抱著女孩的力度。
江稚月乍一抬頭,秦肆恰好低下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還不等江稚月做些什么,他便已道了一聲:“早。”
江稚月的手機早在逃跑的路上便掉了,為了防止有人追蹤,秦肆也已將手機銷毀,扔出了車窗外。
只能憑借陽光投射的角度,以及蟲鳴的頻率來大致推測時間。
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江稚月自己都感到驚訝,沒想到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她竟能夠席地而睡這么久。
她總覺得全身哪哪都不舒服,好像被小蟲子咬了,尤其是脖子上,感覺更是明顯。
江稚月下意識地撫摸上頸項,瞬間似有所悟,眸光直刺男人。
秦肆面不改色心不跳,從容不迫的和她對視。
江稚月的衣領毫無異樣,穿戴整齊,但她在脖子上摸到了像獠牙一樣留下的痕跡。
洞內沒有躲藏的地方,便讓秦肆去洞外待一會兒。
秦肆眉頭微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他衣著筆挺,單穿的黑色襯衫完美契合偉岸的身影,精致的紐扣扣到最上面一顆,比江稚月看起來還要保守。
對此秦肆并沒有提出意見,只伸手輕輕地理順她稍顯凌亂的發絲,隨后便起身走向洞外。
江稚月回頭,緊盯著男人的背影,直到確定秦肆已經離開,才緩緩將外套的拉鏈拉下。
一小片奶白seyou人的膚色展露出來,像珍珠一樣透亮,江稚月生來便有著的體質,只要稍微用力掐一下,就會留下明顯的紅痕。
xiong口處的幾抹惹眼紅印,更惹人浮想聯翩。
江稚月只覺像火燒一樣,連忙將拉鏈拉至頂端,便跟著朝洞外走去,步伐又急又沖。
然而,當她望見不遠處的男人時,即將邁出的腳步卻倏然停住。
叢林的正午,太陽高掛,頭頂上的古木蒼天卻如天然屏障,將穿透下來的陽光層層遮擋。
斑駁陸離的光線,只能努力地從葉片縫隙間絲絲縷縷地滲透而出。
男人靜默地立在遠處,偉岸的身形背對著江稚月,看不清此刻秦肆的表情,卻見他整個人都站在被大片樹葉遮擋的暗中。
風悄悄吹過他周身,讓人不覺感受一絲寧靜,秦肆緩緩伸出手,掌心正淌著一抹光,源自頭頂的一棵參天大樹,透過層層疊疊的枝丫縫隙,恰似點點繁星墜落,灑在他的手掌心。
細小的塵埃在光線中舞動,就像被賦予了生命的躍動。
秦肆寬大的手掌倏然收緊,將那束光芒緊緊地包裹,仿佛這樣就能留下點什么。
然而,當他再度張開手掌,卻發現手中依舊空無一物,有些東西似乎從未真正停留。
他依舊站在黑暗中,連同那抹被他捕捉的光。
江稚月眸子微微閃爍了下,本欲走向男人的步伐,最終停留在了原地。
她一直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過了片刻,秦肆轉過身來,冷峻的面容,竟給人產生了一種錯覺,顯得有些奇異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