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越沒打算瞞著。
他若剝奪了江稚月知曉真相的權利,并下定決心永遠埋葬這個秘密,那么他不該剝奪她未來伴侶得知真相的機會。
他希望更多人的愛她,疼她與她同悲共喜。
楚君越一顆冷硬的心腸,終于也體會到了這種滋味。
“你要待她好。”楚君越冷冷吐出一口煙霧,氤氳霧氣模糊了英氣的輪廓。
“不用你操心。”秦肆沉著臉,大步走了過來。
腳步聲越近,牢房里中年女人的低喃聲,愈發清晰,“不關我的事我沒想偷盜嬰兒,我只是恨啊!”
“為什么我的女兒生來就做奴仆,我不要!我不要!那個孩子,不是我偷的!我沒偷!”
命運
這個故事要從何說起?
被毀容的中年女人自稱李娟,很多年前在高官家做女傭,根據蘭登堡的法律,若為權貴家的傭人,那么便意味著世代終身制,除非雇主愿意撕毀協議。
李娟從出生開始,便被定義了這一生,她務必手腳勤快,才能得到權貴之家女主人的賞識。
可沒有想到富太太見她年輕貌美,直接派她去照顧宴會上那些喝得爛醉如泥的財閥。
一夜過后,李娟服用藥物,依然懷孕了,她對這個孩子又怨又恨,可笑的卻又懷了一絲驚喜。
她不清楚孩子的生父是誰,但她清楚這個孩子是命運的轉折。
李娟小心翼翼地護著腹中的小生命,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風聲走漏,女主人派人前來,意圖給她打胎。
年輕貌美的女傭,下場都是如此。
李娟又是幸運的,那日前來負責這件事的管家,顧念著與李娟父母相識一場,竟是偷偷隱瞞了這件事,未將她腹中的胎兒弄死。
那段時間,正逢女主人家攤上事,對方自顧無暇,反倒是李娟抓緊了機會,靠著姿色幫女主人贏得了不少利益。
在她那沒顯懷的那個月,又遇上了上門拜訪的白母,聽到二人的談話,一個大膽的念頭便從心里誕生了。
白家并非老牌家族,新生勢力在權貴云集的蘭登堡根本排不上號。
白母笑稱懷孕了,家里還缺少了一個可靠女傭,女主人一聽這話,便主動推舉了李娟。
沒想到就是這話,更加確定了李娟的信念,那個大膽的事實化成了行動。
帶著前半生的積蓄,她從雇主家出逃了。
她每夜蹲守在白家后花園,根基不算強大的白家,彼時連安保系統都尚未完善。
白母生產當日,雷霆暴雨,白母甚至連醫院都來不及趕去,就在家里發作,彼時的白父尚且在外地出差。
匆匆趕來的私人醫生們手忙腳亂,庭外的電閃雷鳴,傾盆大雨,房內產婦的痛叫,落了滿床的血。
白母活生生痛死過去,孩子呱呱墜地的那一刻,根本來不及看一眼,便抱給了醫生。
醫生忙著進行搶救,剛出生的小嬰兒便交給了護士。
李娟就是這個時候抱著孩子潛入了白家,提前把護士需要的溫箱通通放在了另一個房間,趁著護士取東西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