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這是您昨晚交給我的文件。”她把昨天的翻譯稿遞過去。
蕭景潤注意到女孩眼下隱藏的烏青,出乎意料的,他卻不在意這份翻譯稿,隨手放到了一旁。
他坐在軟椅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會彈鋼琴嗎?”
江稚月怔了怔,想說不會,蕭景潤看著她的眼睛,眼尾彎出了一抹薄薄的弧,“聽說你在孤兒院經常教小孩彈琴,你就彈一曲熟練的,讓我聽聽。”
江稚月猜不透男人的心思,看了眼翻譯稿。
“那并不重要,不是嗎?”蕭景潤嘴角止不住上翹,聲音就像是一陣和煦的春風,溫和而親切。
“這座公學的一切,嚴格意義來說,都可以由我們決定,包括在這里畢業的學生,世界上太多太多的東西,都由我們決定。”
“江稚月同學,還有拒絕我的理由嗎?”
江稚月忍不住想到了,
快看,那是不是楚少啊!?
江稚月雙手在琴鍵上飛快地跳躍,不由都加快了,之前柔和的樂聲不禁起了變化。
她不由抬頭看著蕭景潤。
蕭景潤放下了手中的翻譯稿,那雙眸子依舊看著她有些出神,似乎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我和蓮生本來是很好的朋友,但因為兩家長輩的恩怨,產生了很多誤會。”
“我母親年輕的時候像你一樣優秀,學生時代也能吸引最有權勢的繼承人為她大打出手,她是全國擊劍冠軍,也是一名鋼琴家,成績名列前茅,同時主修法學和藝術。”
“所有人都以為她要么是在藝術殿堂閃閃發光,要么是作為精英法官在法庭上出類拔萃,但很可惜,她什么都不是。”
“江稚月同學想成為這樣的人嗎?”
江稚月已經彈完了一曲,雙手交疊著放在腿上,坐姿端莊又規矩,那張揚起頭來看著男人的小臉,在陽光的照耀下,清純明媚得仿佛一張白紙。
她搖了搖頭,蕭景潤不置可否,唇邊的笑容帶了深意,“那江稚月同學,還要努力啊,一直拼命努力吧,我也想看看你究竟能走多遠。”
到底能不能沖破命運的枷鎖,跨越這不可逾越的階級。
這就是他關注她的理由。
上午的課還沒開始,聊天室里早有人偷拍了男人停在樓下的專車,走廊上陸陸續續傳來腳步聲。
江稚月在鋼琴室待了十來分鐘,漫長得卻像過了幾個小時,如果這座貴族學院里,有一場游戲開始了,所有人都是參與者,蕭景潤就是旁觀者。
他旁觀的不是和同階層的人的命運,他欣賞的是江稚月的命運,華頓公學每年招的特招生,到底有誰能堅持下去,真的在這里實現逆天改命。
不是被霸凌的退學,不是被欺負的跳樓,歷年來這么多人,到底有誰能從這里平安的離開?拿到那張畢業證,證明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