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擂之戰落幕,蕭雪衣重傷昏迷。
李辰安不惜動用鳳族至寶凰火精髓為她療傷,日夜守護榻前。
靜雪殿內,時光仿佛被殿門外垂落的厚重玉簾隔絕。
李辰安給蕭雪衣療傷幾天。
凰火精髓融入的最后一絲灼熱徹底散去,只余下丹藥清冽的冷香,纏繞著玉蘭的幽息,絲絲縷縷浮動在凝滯的空氣里。
蕭雪衣的呼吸已然平穩悠長,沉睡的面容褪盡了擂臺上那令人心悸的慘白,在透過窗欞的熹微晨光下,顯出一種罕見的、琉璃般的易碎感。
李辰安卻沒有半分離開的意思。
他如同殿內一尊生鐵鑄就的塑像,沉默地坐在玉榻邊的矮幾旁,一腿隨意曲起,手臂搭在膝蓋上,另一只手無意識地懸在身側,指尖殘留著輸送真氣歸墟劍意時凝成的點點鋒銳星芒。
黑袍覆蓋下的身軀線條緊繃,如同蟄伏的兇獸,警惕著任何可能驚擾榻上之人的風吹草動。那雙向來蘊藏著無邊劍氣、足以令神魔退避的星眸,此刻只盛著深不見底的疲憊與一種無法言喻的柔軟,定定地烙在蕭雪衣沉睡的側臉。
殿外,屬于白晝的皇都已然蘇醒。
宮婢們放得極輕的腳步如同落葉拂過水面,遠處隱約傳來侍衛換崗時甲胄沉悶的碰撞聲,更有宮廷靈禽清越的啼鳴穿透云霄。
這些塵世喧囂一絲不漏地被靜雪殿強大的守護結界阻隔在外,殿內唯有蕭雪衣輕緩的呼吸,以及李辰安幾乎不存在的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日影悄然滑過幾格雕花地磚,也許是殿角鎏金獸爐中一縷沉香剛好燃盡。
玉榻之上,那排濃密的銀睫如蝶翼般輕輕顫了幾下,緩緩掀起。
眸子里初綻的光芒,瞬間便凝成了銀槍槍尖上那一抹熟悉的、永不屈服的鋒銳。她偏過頭,視線如同實質的冰棱,精準地刺向矮幾旁的黑影。
“辰安哥哥……”聲音不高,帶著重傷初醒的沙啞虛弱。
“醒了。”李辰安起身走了過去,聲音溫柔。
“我睡了多久?”蕭雪衣虛弱問道。
“差不多三天。”李辰安說道。
“我贏了嗎?”蕭雪衣道。
“嗯,贏了。”李辰安點頭。
“太好了。”蕭雪衣輕笑。
“你好好休息,別想其他的,等傷勢恢復了再說。”李辰安說道。
蕭雪衣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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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鳳儀宮·天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