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錢、為權,還是為名,能瞞天過海,必不是一人之功,可又為什么,在吳四海死后決定放棄執(zhí)意離開,以至于遭同伙背叛,甚至拋出佛牌只為將人留住,可惜她事事周密,他找不到錯處。
空曠的房內(nèi),磁帶抵住開關,房內(nèi)驟然大亮,女人淋了雨一身狼狽,黎堯腳步未停,手中磁帶一下下敲著墻壁。
若是對方不為錢,不為權也不為名呢,和坤沙的交易是第一次試探,沒想到卻碰巧揪出蟄伏在自己身邊多年的臥底。
在場有嫌疑的人有兩個,但相比得力助手,“妹妹”又算得了什么,可最后他還是選擇除掉阿梁。
因為那塊佛牌,因為在宋文柏眼里,林書音比阿梁重要。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你是為‘正義’。”
這句話無異于給她的身份判了死刑,窗外大雨滂沱,和阿梁死的那晚一樣的雨夜,或許終止于此也是解脫,林書音握緊桌沿,緊緊閉著眼,臉上濕涼,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
吧嗒一聲,接著便久久無聲,預想的疼痛沒有發(fā)生,林書音緩緩睜開眼,手邊桌上放著一盒磁帶。
“不想知道袁啟峰的秘密嗎?”
他是什么意思,林書音身體僵直,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挪步走到書桌前打開錄音機,滋滋的電流聲過后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人聲。
「袁警司,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你總得拿出點誠意來。」
「我已經(jīng)把人交給你了,你還想怎么樣!」
「人還有一口氣,袁警司。」
短暫的沉默后,是模糊不清的痛苦呻吟,「袁…啟峰,你怎么能這么做……」
這個聲音,是李斌。林書音猛地俯身,緊緊抓著錄音機,窗外是猝不及防的雷鳴,與此同時錄音機里,砰砰砰,叁聲槍響,再無聲息。
七年前,她與李斌約定密談,只隔了一條路,她眼睜睜看著李斌被子彈擊中,李斌趴在地上,眼神懇求,求她不要出來,當時她死死捂著嘴跑進小巷落荒而逃,那時只以為人是被吳四海所殺。
從未想過,李斌是被補槍虐殺,最后才拋尸荒野。
女人咬牙切齒嗚咽不止,眼中是洶涌的恨意,黎堯反倒笑意更深,原打算揭露警署高層腐敗以此策反,結果還有意外之喜,事情比他想象得要更容易。
“沒想到袁處長竟還有這一面。”
話說得冠冕堂皇,林書音抽泣著望向黎堯,眼中恨意更甚。
“我可以幫你,除掉他。”
林書音跪坐在地,垂下哭紅的雙眼,指甲扣緊木桌,宋文柏看過李斌的尸檢報告卻刻意隱瞞,無非是他扳不倒袁啟峰又不想讓她冒險。
可憑什么,李斌拼死拼活守著的安城,和效忠一生的警署,憑什么這么對他。
她心動了,但他不是好人,凡是交易都有對價,黎堯走近了些,“可你也要幫我。”
與宋文柏糾纏斗爭多年,就像身上的跳蚤,瘙癢難忍,難以拔除,他厭了,厭倦這種勝負難分無休無止的斗爭,所以,他要安城從此再無宋文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