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采用大跨度結構,采用良好的隔音和采光設計,可容納三千余人,內部穹頂壁畫每隔一段距離圍著一圈環狀帷幕,由密到疏,如花瓣狀向外散開,實木框架座椅呈扇形錯位排列,像一圈圈圍繞而成的樹樁年輪餅。
圍坐的人員做鳥散狀,連續三個小時的會議進入中場休息時間,安保人員精神緊繃,時刻巡視四周。
“陳總理?!?/p>
“田主席。”田政嶼一手拄著拐杖,陳志賢體貼地沒有進行握手禮,頷首問候,“您氣色好多了。”
“上了歲數,這幅殘軀倒中用起來?!?/p>
陳志賢當即否定,“您為國奉獻,怎么能說是殘軀。”
三十年前鄰國突襲,南沙海戰爆發,當時身為寶島政委的田政嶼帶領自衛反擊,那時國家正處于改革關鍵時期,遠不如現在強盛,武器跟不上,田政嶼力挽狂瀾,腿部中彈,那就剜出一塊肉,心脈受損也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
但事情并非全部圓滿,寶島自主權至今還未拿回,寶島已經成了田政嶼的心結,一日不收回,他難以安睡。
“清掃方案得以通過,還多感謝您的支持?!?/p>
田政嶼笑而不語,清掃名單自安城開始推進
,身為首個進入名單的城市,關系著此后行動開展,此次閉門會議為期三天,討論的便是安城的處理問題。
廣播響起開會提醒,短暫的政事交談結束,田政嶼拄著拐杖點點頭先走一步,陳志賢放了茶杯,剛走出一步便停住。
男秘書落后半步,“陳總理,需要我做什么嗎?”
陳志賢搖搖頭,似是心有預兆,側目望著緊閉的禮堂大門,片刻后才回過頭,“走吧?!?/p>
與此同時的安城,冬陽映雪,碧空如洗。
警署大樓里,人員異常忙碌,散落滿地的文件紙無人問津,而來來往往的人流里,有一個人從容不迫。
接待臺高度剛好,宋文柏站在桌前,在一張橫格筆記紙上寫著什么,金色筆尖出墨流暢,鋼筆字遒勁有力。
余光急促匆忙的人影里,有一道身影駐足不前,宋文柏一頓,筆尖在紙上洇出墨點,神色如常地寫完最后兩個字,將紙對折后收入信封,遞給了身旁的趙禎。
林書音眼皮發紅,蒼白的嘴唇藏在圍巾里,單薄外衣穿在身上格外寬松,站在走動的人群里與宋文柏對視。
與忙亂的辦公區相比,被人冷落的會議室顯得十分冷清,未關閉的百葉窗將室外劃分成一條條長的分隔條。
林書音窩坐在座位上,不隔音的玻璃墻擋不住屋外的吵鬧,長睫擦過泛紅的下眼瞼外緣,不知道是什么能讓警署忙成這樣。
轉移滾輪在地上滑過,宋文柏沒離得太近,而是坐在了桌對面,“程明生背后是田政嶼,你不要和他硬碰硬。”
他是想說許舟的事。林書音不作聲,宋文柏看著對面靜默的人,自顧自繼續說著,“閉門會議連開三天,安城不會亂太久?!?/p>
停頓片刻后,“所以阿音你要堅持住。”
他在說什么,林書音遲疑抬眸,本對立而坐的人忽然站了起來走向門口,林書音覺察異常,離開座位,喊了一聲,“宋文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