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起身,將門打開。
顧正臣看了看身后的里長、老人:“你們都留在外面吧,讓王氏陪我進去便可。”
王老媼跟著顧正臣走了進去,顧正臣至門口,推開門,看著門口倒地的鋤頭,瞥了一眼張氏,然后看向房間的織機。
這是一個腳踏斜織機,經面和水平的機座大致成五十多度傾角,可以腳踏提綜。所織出的布料為純白色,沒有提花。
顧正臣摸著光滑的木架子,對伍氏問道:“本官聽聞孫二牙與徐光斗毆,被判了流放。具體情況,可否告知本官?”
伍氏哀傷不已,張氏見狀,在一旁出當時。
洪武五年八月十七日,徐光想以低價購走徐一家的棉花,徐一不答應,徐光惱羞成怒之下毆打徐一,徐二牙見狀,便沖上前打了徐光一拳,徐光當即倒地不起。
之后徐光家報案,徐二牙將徐光打殘,癱瘓在家不能動彈,縣衙派人查探,見果是如此,便抓走徐二牙,判了流放。
十月中,徐一憂思過度病逝。
情況與王老媼所言基本一致。
顧正臣點零頭,看向張氏,又看了一眼倒地的鋤頭,見王老媼在這里,也沒多問什么,走至院子里,回過頭:“你們擅長織造,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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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縣招攬,兩個燈泡
伍氏、張氏有些莫名,但還是點零頭。
顧正臣嚴肅地:“縣衙有個活,秋收之后需要一批織造、裁縫婦人,每個月,月給三斗米、三百文。不知你們可愿意去句容縣城做工?”
“月給三斗米、三百文?太爺,你看看我成不成,我也是個裁縫。”
王老媼頓時眼前一亮。
顧正臣微微點頭:“只要你有本事,自是可以。只不過,這次做工需要人住在句容城外,一個月空閑四日,準許回家。你若想去,還得問問王老漢答不答應。”
伍氏、張氏有些猶豫。
月給三斗米,三百文,這個待遇并不算低了,婦人在家中一個月,可賺不到這么多。
張氏看向伍氏,伍氏拿不準地問:“縣太爺,這是朝廷新出的徭役嗎?”
顧正臣愣了下,搖了搖頭,解釋道:“徭役可不征婦人,這個活是本官找朝廷攬下來的,打算讓婦人發揮所長,每個月做點事也好補貼家用。當然,若手工精巧,縫制織造快,每個月所得不低于三斗米、三百文,此事全憑自愿,官府不強求,愿來則來,愿走則走。”
“娘。”
張氏抓著伍氏的胳膊,有些心動。
伍氏看著破敗的家,自己老了,干不了幾年了,剩下一個張氏和年幼的孫女,如何是好。這一年來,家里越發過不去了,倘若真能去做工賺點錢,倒是一條活路。
“你可不能去,你還得照顧丫頭,到時候老身去,你們留在家里。”
伍氏咬牙。
顧正臣見狀,連忙:“丫頭也可帶著,縣衙管飯,不計扣錢糧。”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