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樓對顧正臣稟告:“耆老離開之后不久,郭家派人接觸了其中兩位耆老,之后返回郭家后,再無動靜。”
“我見郭六家有不少鴿子,這郭典家中就沒人放鴿子?”
顧正臣喝著茶問。
趙海樓搖頭,王良嚴肅地說:“我們的人分散在各處,若真有鴿子飛出,應不會看不到,今夜星光并不算暗。”
顧正臣將茶碗放在一旁,攤開輿圖看著:“如此說來,硯山嶺不是他們的死穴。當年的陰兵過道,定是他們在轉移礦工,若這一點坐實,那這一批人此時應該尚在句容,否則他們不需要經過硯山嶺。這里應該有些事是我們疏忽了的,將卷宗拿出來,我要挨個查看。”
“顧先生,自十八日晚出山,至當下已是兩天兩夜,你不是在路途之上,就是在審案、翻閱卷宗,不曾好好休息一次,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趙海樓阻攔。
顧正臣揉了揉酸澀的肩膀,淡然一笑:“在清真觀不是睡了會,莫要勸說,我隱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被我忽視了,找到這樣東西,便可結案?!?/p>
王良、趙海樓看著搏命架勢的顧正臣,有些敬佩,也有些無奈。
敬佩的是此人雖是文官,但意志力之強,不是尋常人可比。無奈的是兩人是粗人,無法幫助更多。
一頭扎入卷宗之中,顧正臣重新梳理著整個案件,將每個場景具象化,串聯起來,推演著當時的情景。
受益于諸多供詞、賬冊與物證,整個事情的脈絡已十分清晰??杉词谷绱耍櫿家琅f充滿疑惑,總感覺錯漏了什么。
徹夜未眠。
顧正臣依舊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奔赴各地的衙役紛紛返回,除了帶回來陰兵過道、山中虎害等消息外,并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情報。
疲倦的顧正臣換了便服,洗了把臉,帶張培走出縣衙。
經過橋,不遠處就是熱鬧的菜市街。
屠夫支開肉鋪,厚沉的大刀鋒芒地切開肉。農夫坐在地上,指著新鮮的菠菜叫賣。
老奶奶提著一籃子雞蛋,身旁還有個小女孩在低聲吆喝。
農夫商販沿街擺攤,熱鬧得緊。
顧正臣看著煙火氣的街,偏頭看了一眼張培:“明日一早趙海樓、王良等人就要回金陵了,他們來句容一趟,為我辦了諸多事,來回奔波,我因為公務事沒認真招待過,今日不妨多買點菜與肉,好好招待一番?!?/p>
張培臉上浮現出笑意:“我還以為老爺沉入案件里出不來了,這幾日當真令人擔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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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的錢買當朝的東西
顧正臣無奈地搖了搖頭:“興許是我太著急,只想著限期破案,好給陛下一個交代,不辜負皇恩?,F在看來,只能將此案暫結,上書說明其中疑點,希望可以爭取一些時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