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珠挑眉。
這是告白?
花草硬箋紙很是稀罕難得,字跡也算端正,想來是某個郎君偷偷送給她以表愛慕的。
果然,除了蕭玄策那個腦子門被夾了的貨,其他郎君還是知道她的好的。
她還沒來得及歡喜,韋朝露“咦”了一聲。
韋朝露奪過那張花草紙,不解:“你竟也收到了……我也收到了,顧燕婉崔凌人她們都收到了……”
大家都收到了……
裴道珠不喜地撇了下唇角。
所有女郎都有的東西,就不珍貴了。
她把東西丟到窗外:“肯定是別人的惡作劇,拿咱們尋開心的。若是女子也就罷了,若是某個登徒子,定要把他揪出來才好。”
韋朝露看著她。
夕色柔和,少女生氣地倚在西窗下,面若芙蓉身段窈窕,腰間系著八幅絲絳,襯得纖腰盈盈一握。
兩年前她曾一舞動京師,如今她長開了,身段更加高挑,若再跳舞,定然更美。
再過不久就是花神節,想扮演花神的女郎數不勝數,舞蹈更是一個比一個跳得好。
她實在沒有勝算……
韋朝露輕咳一聲,腆著臉道:“花神節在即,過兩日就要定下花神人選。我的舞算不上頂尖,妹妹可否教我?就教前兩年你在淮水邊跳的那支《神弦歌》,那支舞最好看!”
裴道珠怪怪地看她一眼。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她瘋了才會教韋朝露跳舞。
韋朝露抱怨:“你不知道,顧燕婉也就罷了,不過與我半斤八兩。崔凌人的舞卻是極好的,這次負責準備花神節的又是崔家,她的母親還是當朝長公主,與她競爭,我壓力很大的……”
裴道珠挑眉。
竟然是崔家負責花神宴……
那她們還爭什么,崔家定然會讓他們的女兒當選花神。
心底漫開失落,她道:“既然如此,姐姐還是趁早放棄吧,你爭不過崔凌人的。”
“你胡說!”韋朝露不高興,“縱然是崔家負責評選,那也要講求公平公正,否則大家都會不服氣!”
公平公正……
裴道珠暗暗輕哂。
也就表姐天真,才愿意相信公平公正。
那不過是當權者哄騙底層人賣力賣命的鬼話,人都是有私心的,既然負責評選的人是崔家,他們又有什么理由不選自己的女兒?
正如前世那場夢境,因為她家族落魄無人倚仗,所以被送去北上和親的人是她裴道珠,而不是高貴的皇室公主。
弱肉強食的世道,她又能向誰求一個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