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鎧甲在身的阿朗并未被刺死,但受創不輕,加之鎧甲沉重,他在沒有仆從的幫助下,哪里還能起身。
“綁了!給將軍報捷!”
陳大牛手中長矛抵住阿朗的額頭,高聲喊道。
營寨中的韃子們,看到自家主將被俘,也不再抵抗,紛紛丟了兵器跪地投降。
不多時,一臉笑意的袁文弼來到阿朗之前的營帳,看著被除去盔甲死死綁著,但還不斷掙扎的阿朗,他輕笑出聲,掏出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俯身蹲在阿朗的身邊,匕首的鋒芒不住在阿朗的兩腿之間不斷比畫,阿朗頓時不敢再亂動。
袁文弼冷聲說:“說說吧,你是什么來歷?”
阿朗長嘆一聲,說道:“我是寬甸甲喇額真部下,赫甸牛錄額真阿朗。奉固山額真鑲藍旗旗主濟爾哈朗之命,攻占鎮江堡,掃清東江軍在遼東的勢力。今日被你所俘,我無話可說,殺了我吧!”
“你還挺痛快,我很喜歡跟你打交道,我聽說你們一直鑲藍旗被皇太極排擠,就連你們的首任旗主阿敏貝勒都被幽禁了。”
“你你是如何得知的?”阿朗驚愕道,我八旗的內部事務,明國向來不敢興趣,這人是怎么知道的?
袁文弼緩緩起身,說道:“說來也是可惜,去年冬,我曾隨軍大破阿敏貝勒統率的鑲藍旗大軍,他被幽禁可能也有我出的一份力!我對他還是挺敬佩的,必竟是能跟我最精銳的關寧鐵騎打個有來有回狠角色!”
“你是何人?”
“我嗎?一個同樣被幽禁的罪臣之子,家父薊遼督師,家諱上崇下煥。”
“袁崇煥?那你就是剛到皮島的那個東江游擊將軍袁文弼了?”
“啊呀,你倒是聰明,竟知道我的威名!”
阿朗有些神色有些怪異,“那是自然,畢竟虎父無犬子。”
“哈哈,這話我愛聽!問你些正事兒,你們鑲藍旗在京師城外損失慘重,皇太極得到的好處分給你們鑲藍旗了嗎?”
聞言,阿朗面露憤恨之色,卻沒說話。
袁文弼見了,心中猜到了十之七八,大概是皇太極借阿敏戰敗之機,削了他的爵位還將他幽禁起來。若是我能想辦法將阿敏放出,以他桀驁不馴、野心勃勃的性子,肯定會夠皇太極喝一壺的,實在不行借機分裂女真八旗,也是好的。
“想來也是,好處就那么多,他皇太極的心腹都不夠分,你們這群后娘養的鑲藍旗旗人,又能得到幾分呢?
濟爾哈朗可是皇太極的親信,他剛成了旗主更不會替鑲藍旗的旗人爭利益。你看去年冬天那場大戰后,好像只有你們鑲藍旗還在繼續作戰,你們這些底層佐領、甲兵到底圖什么?”
聽袁文弼說完,阿朗雙目圓瞪,牙關緊咬,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我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你們女真人中,只有阿敏貝勒才會為你們這些鑲藍旗的旗人爭利益。只是可惜呀!你們這些沒腦子的蠢貨,不想著去救出你們的旗主,反而被人當刀使”
“別說了!你殺了我就是。”阿朗怒吼道。
“殺了你的話,我只能多得幾兩朝廷賞賜的碎銀子罷了!我把你編入勞工營,跟那些戰俘一同勞作,替我伐木、墾荒、挖礦、打鐵,想來幾年就能替我賺一大筆銀子。”
袁文弼說完便不再理會癱軟在地的阿朗。
“陳大牛,將所有沒受重傷的俘虜編成戰俘營,帶到鳳凰山山口筑城,防備建虜再次進逼!那些不能勞作的就地斬殺,將首級割下,送回皮島請高監軍查驗!”
聞言,陳大牛為難的說:“將軍,被俘的有六七百沒受什么傷的,咱們人手不夠怎么辦呀”
“蠢貨!在他們當中挑一批平時被欺壓得最狠的人,編成一隊,協助咱們管理就行了!讓趙大志帶三連去辦吧!”
“得令!來人把這小子帶下去。”陳大牛抬腿踹了腳倒在地上的阿朗。
袁文弼見阿朗被拖走,嘴角揚了揚,高聲喊道:“張朝義,召集排長以上軍官到這兒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