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水龍被推了出來,開始向著燃燒的糧庫噴灑著水柱,越來越多的士兵不顧危險沖入糧倉,忙而不亂,有序的開展著滅火。
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正領,哪里不明白自己中計了,這很明顯就是一個陷阱,一個鉤子,勾住了自己,讓人無法掙脫。可惜自己沒有忍住,在黑衣人頭領的引誘下背叛了鄭家軍,而現在正是鄭家軍清算的時候了。
正領渾身發抖,十幾年的征戰換來的榮譽與地位,轉眼間就要飛灰湮滅了。
一陣喧鬧聲傳來,在一隊甲士的保護下,一個身穿鎧甲中年將軍,出現在寨門之前,此人正是駐扎在思明州的前提督黃廷。
一直無人搭理的正領看到黃廷,忙跪倒在地,膝行數步,磕頭都搗蒜,道:“提督饒命,提督饒命。”
黃廷斜眼看了正領一眼,不耐煩的道:“叛軍之人,豈敢如此哀嚎?監督何在?軍法從事,以儆效尤。”
兩個甲士馬上上前扣住正領的肩膀,一手將麻核塞進正領的嘴中,防止其亂說,隨后將正領按倒在地,臉龐死死貼近地面。
正領拼死掙扎著,口中嗚嗚想要說些什么,可雙臂被兩個甲士緊緊扣著,無法動彈,心中的悔恨無法言表。真是行差錯路,一步走錯,就是萬丈深淵。
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走了上來,看著在地上拼命掙扎,蠕動如同蟲豸般的正領,口中冷哼的道:“背主之人,也敢狂吠。殺了。”
文士身后閃出一個紅衣甲士,道:“遵監督軍令。”他抽出腰刀,一刀砍向正領,正領的腦袋滾到一旁,剛好跟黑衣人頭領的腦袋做個伴。
中年文士上前兩步,看著眼前逐漸平靜的糧庫,對黃廷道:“黃提督,偽清細作可曾絞殺完畢?”
黃廷看了看黑衣人頭領的人頭,道:“下了這么一大盤棋,怎能能夠允許棋子跑出棋盤呢?監督盡管放心。”
中年文士有點憂心忡忡,道:“不知藩主會如何看待如事?數十萬石糧草被燒,這損失可真的太大了。”
黃廷轉頭看了看中年文士一眼,言語警告的道:“監督,開弓沒有回頭箭。你作為一軍監督,軍紀之事,皆由你來掌管,這次軍中一個正領背叛,導致軍中糧庫被燒,嚴重影響藩主復臺大計,如此之大的罪責,你背的起嗎?”
中年文士淡淡的道:“在下當然知道輕重。在下只是提醒提督,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船漏了,我們可都跑不掉。”
黃廷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們這條船上的人那么多,大家共同使勁,那么大的風浪都闖過來了,還懼怕這小小的動亂嗎?一場大火下去,所有的事情都被燒的干干凈凈。”
中年文士抬頭看看天色,沖天的火光將黑夜照的通紅,有些擔心的問道:“世子還在思明,他不會發現什么吧?”
黃廷冷哼一聲,道:“監督大人,我看你是越活越膽小,幾十年的沙場征戰,你還怕一個毛頭小子嗎?”
中年文士道:“凡事不可大意啊。”
黃廷不耐煩的擺擺手道:“藩主今天一早就會趕回思明。現在離天亮也就區區一兩個時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憑世子那三兩號人能發現什么?”
中年文士長出一口氣,是啊,短短的一兩個時辰,世子能發現什么呢?他能做什么呢?他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