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思明州府衙的大堂上燈火輝煌,宛如一座璀璨的殿堂。紅燈高掛,燭火搖曳,將大堂映照得輝煌奪目。堂上匾額高懸,顯得莊重威嚴。
但在匾額之下卻坐著一群愁眉苦臉的大小官員,鄧會、陳永華、馮錫范、洪磊等人團坐一起,看著眼前的賬目唉聲嘆氣,愁苦不易。
鄧會指了指案幾上的文書,道:“諸位,短短的三天時間,府庫已經售出十六萬石糧食,這基本已經將府庫掏空了,若再沒有新的主意,府庫最多能支撐三天。若三天還解決不了問題,那思明州就是一個巨大的火藥桶,有點火星就會爆炸。”
馮錫范有些惱怒的道:“這都三天了,鄭纘緒還是沒有一個說法嗎?金門失火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眾人將目光看向金隊的掌隊李布,作為執掌思明州情報機構的他,應該能夠知道金門現在發生了什么事情。
金隊掌隊李布苦笑一聲,道:“自從發現金門大火起,金隊在金門的探子就沒有了消息。鄭纘緒以抓捕奸細為由,封鎖了金門島。這都三天了,我派出的幾波探子都被鄭纘緒的人給擋了回來。現在金門是什么情況確實無法探知。”
洪磊拍案而起,怒道:“這鄭纘續到底在搞什么鬼?到現在就發了一個金門糧庫被偽清細作燒毀的文書,三十萬石軍糧焚燒一空,其余消息為何不上報?為何要封鎖金門,莫不是有什么詭異之心不成?”
馮錫范瞅了面無表情的李布一眼,也感到此事萬分棘手,糧食危機,銅山危機,金門危機,這三個危機齊壓過來,真的是考驗這個年輕的團隊,哪怕只是任意一個危機都好處理,偏偏是三個一起來。
陳永華沉吟已久,緩聲道:“這事確實比較棘手,而且近三天廈門購糧之事屢屢有人暗中搶糧,甚至有些權貴也暗中派人大肆購糧。糧本證雖然能夠有效避免一些人趁機搶糧,但也防不住那些權貴暗中勾當。據我所知,一些權貴利用欺壓、威脅、高價購買等方式從普通民眾手中搶購糧食,府庫賣出的糧食有一部分已經落入權貴之手,而我們卻無能為力,沒有其他辦法能夠阻止民眾賣糧。
糧食危機不但沒有解除,反而進一步增大了。若是處理不好此事,后果難料啊。”
馮錫范也不禁縮了縮頭,這個情況應該是大半個思明州權貴都參與進來了,吸民血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他們養的打手也是如此。這些打手就是充當權貴欺壓百姓的爪牙,現在思明州一大半的動亂都是這些打手搞出來的。但是又偏偏拿他們沒有辦法,三班衙役不幫助這些打手助紂為虐就已經是很好了,根本不敢動這些打手分毫。
而城管大隊戰斗力雖然很強,但肢體的殘疾表明了他們的行動速度根本不可能很快,一個搶劫事件的發生,等到城管大隊趕到的時候,搶劫之人基本已經消失無蹤,根本沒有辦法進行追蹤。
可以很明顯的看出,那些引起騷亂之人,皆是耳聰目明之人,選擇的目標也很有針對性,都是那些老弱病殘之人,若沒有熟悉的地情,根本不可能辦到。
廈門島上哪個權貴之家沒有養幾個耳目呢?這事更是不好做啊。得罪人的事情,還是頭鐵的人去做,我只要在后面悄悄混個功勞即可。
馮錫范默默地坐著,不發一言。
鄧會有些無奈的嘆口氣,道:“現在這個情況,必須要盡快解決。問題先一個一個解決。先易后難,首先就是治安問題,治安問題若不解決,百姓們心神不定,如何能夠安穩的務工,思明的稅收,就靠他們的產品了。城管大隊有什么辦法能夠盡快解決治安問題嗎?”
城管大隊大隊長鄭持謹慎的說道:“亂世之中,當用重典。大隊隊員大部分都是腿腳不便,難以進行追逐。故,我建議,抓到騷亂之人,以強盜罪已得其財為名,不經審訊,當場斬殺。以威懾罪犯。”
鄧會點點頭道,道:“大明律刑律中明文規定:強盜罪,凡以武力取不義之財,皆為強盜,未得及坐。未得財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但凡得財者,不論首從,斬首。現在抓到杖一百是死,斬首也是死,干脆點全部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至于罪犯的身份,就是強盜,搶奪民財,處死無論。至于身后之人,無需擔心,本官幫你們撐著。本官撐不住,還有世子,還有藩主,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