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諶正在喝粥的動作幾不可見地停頓了一下,隨即又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
他放下碗,認真看著她:“我今日很忙,恐怕無暇顧及到你。”
意思就是,不想讓她去唄。
越是不想讓她去,就說明此事一定越是有問題。
沈徽妍面帶失落:“哦,那,好吧。”
緊接著,聲音怯懦著:“我只是想著,一起去施粥,盡一點自己的力而已”
施粥?
如果讓她親眼看到那些受難的百姓,是不是更會激起她的憐憫之心,從而讓她將內心潛在的兇殘感化掉?
想到這里,謝諶放下瓷碗。
“你既想去,那就一起去吧。”
“只是到了那里后,你只能在粥蓬處待著等我。等我處理好公務,就來接你一起回家,可好?”
他說話時緩著聲氣,像雨滴落在瓦片上,每個字都能準確敲擊在人的心尖處,泛起淡淡的漣漪。
沈徽妍咽了咽口水,認真地點了頭。
心里暗道:為達目的,謝諶竟連勾引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果然,夠不要臉。
只是他前世一直不曾娶妻,怎么會知道真正愛一個人時,該是什么樣的眼神、什么樣的表情?
至少現在,謝諶的演技在她看來,略顯粗糙了一些。
比如,他的眼底根本沒有愛意。
而她不一樣啊!
她雖不曾愛過人,可看多了后宮爭寵的戲碼后,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套路。
比如現在,她眼神里的崇拜,直接讓本還算鎮定的謝諶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沈徽妍無聲笑了。
在去城外的馬車上,沈徽妍虛心‘請教’了謝諶,關于那些施粥要注意的細節后,便安靜地沒有再說話了。
她一不安靜,謝諶反而看不進手里的書了。
他也不知怎么了,滿腦子都是方才她那崇拜的眼神。
那眼神,像極了當年他母親看他父親時的樣子。
到底是沈徽妍的手段太厲害,還是她真的對他
謝諶的心略有些煩躁,直到馬車停下、他下車后看到滿目的難民后,才將注意力都轉移到正事上。
“夫人,”謝諶轉身將她帶到一處粥蓬,“你就和宋熹一起在這里安排施粥,我讓夜凡留下來。”
他叮囑著:“等我辦好事情,就來接你。”
沈徽妍乖巧點頭:“好,我聽你的就在這里,哪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