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妍在心里大致算了一下時間后才想起,前世提起和北遼和親一事,的確是在今年的夏季。
因為時間久遠,她忘記了具體日子。
但她記得,元嘉出發去敵國和親那日,是明年的元宵節。
那時,陛下剛剛駕崩,元恪繼位后,不聽她的勸告,執意將元嘉送去和親,致使元嘉那般凄慘地死在北遼,還讓大齊一度處在被動之中。
就是不知,前世元嘉和親一事,謝諶是不是也在其中推波助瀾
沈徽妍袖中的五指默默收緊,想著謝諶若是敢主張同意和親,無論如何她都要想辦法阻止。
想到這里,她轉眸看向身側之人。
只見謝諶眉心痕跡驟然加深,“微臣認為,不妥。”
“哦?”文帝的語氣好似不解,實則面上是意料之中的平靜。
“說說看。”
謝諶略作思慮后,鄭重道:“陛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北遼正是看準大齊不好戰,這才三番五次地挑釁大齊的底線。這一次,他們能提出和親,下一次,他們就敢要求割地。”
“大齊的將士們個個都是保家衛國的熱血好兒郎,豈能忍下這口氣?”
文帝何嘗不知這個道理。
可他也有他的顧慮:“戰爭一起,免不了勞民傷財,戶部前幾日還在朕面前哭窮”
“陛下,糧草軍餉可以想辦法,但敵人的刀尖不會停止,只會一寸寸逼近我們。”
謝諶眸色沉重:“一味地退讓,到不得不戰時,條件和情況只會更差。”
文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揮揮手,捏著自己的鼻梁:“你,且讓朕想想。”
“是。”
沈徽妍垂下眼眸,暗道今日自己或許來得不是時候。
但或許,更是時候。
她沒有想到文帝竟然沒有避著她就談這些軍政大事。
只是即便如此,她如今的后院婦人身份,實在不能在此事上說話。
正當她左思右想之際,文帝卻忽然喊了她:“小九。”
“小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