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婆子身子綿軟,有氣無力地趴在小院的桌子旁。
看到那個替她去討公道的好兒媳終于回來,手里還拎著一個藥包,不禁眼眼一亮。
隨即沒好氣的說道:“你個小賤蹄子怎么去了這么半天才回來?”
“怎么!你是想拉死我跟你大伯哥是吧!”
盡管已經跑了一個多時辰的茅房,盧婆子還是保留著一口力氣,說教著她的好兒媳——王春兒。
她這個三天不打,上房掀瓦的貨。
去顧宅跟他們要銀子、討些藥,一走就是這么老半天。
“沒沒有,娘!我怎么會是那種人呢。”
王春兒拎著手里的藥,心里瞬間升起一股子怨氣,只想一把將藥包扔到婆婆的臉上。
只可惜長年累月積存著的深深畏懼,讓她只敢在心里這么想一想。
真要她當面硬扛婆婆,借她幾萬個膽子,她也是不敢的。
離了這個家,她一個女人還能去哪兒?
她又不像顧娘子那樣有本事,可以獨自一個人,帶著兩個幼小的孩子,還能將一個家給撐起來。
“我給您和大伯哥抓了些藥回來。”
她小心翼翼地將手里的藥包舉起來,臉上透著絲討好的神色。
“怎么就這么一包藥?這么一包夠給我喝,還是夠給鐵錘啊?”
盧婆子拉下臉來,看著小小的一個藥包,滿臉的不樂意。
剛才這幾趟,可真是拉死她了啊!
此刻她只覺得自己的老菊花一陣陣火辣辣的疼,只有趴著不動,才能勉強舒服一些。
至于她那可憐的大兒子——鐵錘,也不比她強到哪里去。
跟她一樣跑了無數趟茅廁,甚至因為實在來不及,還拉在了院子的空地上。
“娘吳大夫說了,這藥煎好后,足夠你跟大伯哥兩人喝的。”
王春兒撇了下嘴,真有些無法理解她這婆婆的腦回路。
一個治拉肚子的藥,又不是什么好東西,她也要爭上一爭。
“你見著吳大夫了?”
“他怎么說?是不是顧宅的菜有問題?”
盧婆子心里一緊,不由得直起身子,看向一臉淡定的兒媳婦。
她眼神迸射出火熱的亮光,似乎只等著兒媳婦一句話。
她就能如同一只小炮彈一般,沖到顧宅去,找顧家的人好好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