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媒婆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細棉布衣裙,提著個竹籃子,神清氣爽的去往老余家的路上。
她做媒婆已經好些年了,今年這還是頭一回遇上這么大的一單生意。
要是談成了,簡直比鎮上徐員外家的那單生意,掙的銀子還要多。
想到剛剛在家里接待的那母子三人,還有裝在籃子里的禮品,她依然種如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誰能想得到,曾經十里八鄉最貧困、最沒有希望和盼頭的人家,現在反而過著比誰都舒心富裕的日子?
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別瞧不上誰。
她抿了抿嘴唇,扶了扶頭上剛得的嶄新的粉色絹花,仰起了頭。
“余大哥在嗎?錢家姐姐在家不?”村子里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在地頭忙活。
錢婆子自然是不用的,自從家里幾個兒子陸續成親之后,她便徹底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幾個兒媳婦分工明確,安排妥當之后,她便可以守著小閨女,過點清閑的生活。
趙媒婆提著竹籃,笑得一臉燦爛的走進了這個農家小院。
“錢家姐姐近來可好啊?這就是你們家冬玉吧,長得可真漂亮。”趙媒婆自來熟的說笑著,自顧自的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早在趙媒婆在院門外高聲喊著的時候,錢婆子就猜到了來的人是她。
全村上下,就沒有一個人會稱呼她錢家姐姐。
只記得上一回,自己就是聽她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叫著,這才迷迷糊糊的給老三花三兩銀子,娶了那么個厲害的媳婦。
她沒好氣的白了趙媒婆一眼,轉念一想家里還沒說親的小閨女,還有那后面一大串的孫子孫女,到底不敢把趙媒婆得罪狠了。
“好!好著呢!我只要少被你忽悠兩回,只怕是會更好。”錢婆子不陰不陽的懟了句。
“你們家冬玉今年該有十六七歲了吧?長得可真水靈,還沒說人家的吧?”
作為一個專業的媒婆,附近十里八鄉甚至是鎮子上,哪家有未娶未嫁的小伙姑娘,趙媒婆可是一清二楚。
誰家的該議親了,誰家的條件又是什么樣的,在她這里自有一本賬。
“翻了年就滿十七了,這不是我們老兩口心疼她,想著多留她一兩年再嫁嗎,暫時還沒說親呢。”
錢婆子說著,跟一旁的小閨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