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說到底,我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主。”
宋頭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八十大板!念在這件事情,沒有最終鑄成大錯的份上,我就讓你們家四個做家長的平分了。”
他的話音一落,在場的眾人全都一愣。
“余家老兩口花四十兩銀子,可以免除這頓板子。”
“至于另外這四十大板,就由大丫的爹娘,共同承擔(dān)了。”
他面帶微笑的宣布了幾人的命運。
余興旺夫妻倆聽罷這個結(jié)果,不由得狠狠松了一口氣。
雖說一下子損失掉四十兩銀子,讓他們倆只要一想起來,就覺得心口一陣鈍痛。
可跟每人挨二十下板子相比,保住小命才是大事。
方秀兒一聽,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鬧了半天,她的那頓板子還是少不了啊!
想到二十大板打在她的身上,不知道該是怎樣的疼痛,她不由得渾身一個哆嗦。
緊接著,一股熱流毫無預(yù)兆地順著她的褲腿,穿透長長的襦裙,瞬時浸濕了地面。
隨之而來的,是陣陣令人不容忽視的尿騷氣息,順著徐徐涼風(fēng),飄散開來直直竄入眾人的鼻尖。
“喲這是建功家的是被嚇尿了吧!”
人群中突然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來,如同一把利刃,瞬間穿透了方秀兒最后的心房。
她只覺得臉上像是被火在燒一般,火辣辣的,羞憤難當(dāng),恨不得立即找個地縫鉆進去,再也不見人。
眾人一頓哄笑起來,在她的耳邊響起,如同雷鼓聲一般,狠狠地敲擊著她的心。
她用雙手死死地捂著臉,不敢去看鄉(xiāng)親們那哄笑的表情。
四叔公和余村長心里明白,只打方氏和她男人各二十大板,然后老余家再貢獻出四十兩銀子。
已經(jīng)是宋頭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再說下去,也不可能再改變什么。
更何況,余家二房的兩口子年紀(jì)輕,行刑的又是村子里。
大家都是自己人,杖二十看起來嚴(yán)重,卻遠不至于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沒沒有的事。”緩了好一會兒,方秀兒才終于從嘴里,艱難的吐出幾個反駁的字眼。
只是這幾個字,在眾人的眼中看來,卻是那樣的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