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在這里?”
汪格非的下屬脫口而出。
謝凌在這里,那么,畫舫上的人又是誰?
他們不是說事情都辦好了嗎?!
向鼎臣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已經有些呆不下去的汪格非。
“汪大人,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說畫舫上鬧出了人命么?茲事體大,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汪格非卻看見了向鼎臣眸中一閃而過的深意。
他再傻,都知道向鼎臣適才的表現全是裝的。
他以為謝凌中技,沒想到謝凌和向鼎臣必定暗中聯手了,竟設下圈套讓他往里鉆。
汪格非不顧他們,便往畫舫上去。
他因為要讓謝凌身敗名裂,早早便引來了住在附近的百姓,想借此煽風點火。
便見畫舫上傳來了喧嘩。
在秦淮河邊上人群如沸的指點聲下,他的兒子汪斂光被幾個侍衛架著出來,不僅如此,汪斂光身上還沾了駭人的血漬,畫舫二樓里全是血。
汪格非見著這場面,只覺渾身血液都冷了。
他喉頭一緊,眼前驟然發黑,若不是身旁管家眼疾手快扶住,幾乎要栽倒在泥水里。
再看那被拖拽的身影,汪斂光正發瘋似的掙扎,腰間玉帶已掙得歪斜,烏發凌亂地黏在汗濕的額角。少年平日矜貴的面容此刻扭曲如鬼魅,雙目赤紅地瞪著周遭:“放開我!我沒有殺人!”
“你們這群瞎了眼的奴才!連自家少爺都認不得了么?!”
“看什么看,你們這些窮酸百姓,再看把你們的眼睛給挖出來喂狗!”
汪斂光今日一早醒來,便見旁邊躺了兩具尸體,一具是粉頭月眉的,一具則是昨兒元宵夜去了汪府作客的一位貴客,而他扭頭一看,便見自己手上還捏著把匕首,頓時嚇得屁滾尿流,連魂都差點嚇沒了。
此時他扭頭見到自己的老子,眼睛一亮。
“父親,救我!他們誣陷我!”
汪斂光在南京是出了名的紈绔子弟,因汪夫人向來溺愛兒子,早就被養廢了,故此著急地道:“父親,人不是我殺的!我昨兒明明宿在醉花樓……”
“孽障!還不快住口!”
他還嫌不夠丟人的!
汪斂光含恨道:“父親,定是有人要害我!你要為你兒做主!”
向鼎臣道:“是啊,有什么事好好說,相信汪大人定能替你主持公道。”
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兩個龜奴跌跌撞撞地被推搡出來,其他媚香樓婢女也被驅逐了出來,幾個人跪在地上,個個臉色慘白如紙,瑟瑟發抖。
龜奴白了臉,他們怎么也沒想到,不過是天剛亮,謝大人卻不見了,殺人的卻變成了汪公子!
河風裹著血腥氣,兩具裹著白布的尸體被衙役粗魯地抬出畫舫。
一具便是汪格非原本設計要陷害謝凌的一商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