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相信,此事絕非巧合。
所以,盡管那些管事的口供模棱兩可,她仍按照記憶中金氏兄弟的模樣畫出了兩幅畫像。
這也是她為何提出要讓管事們從多張畫像中認人。
事實證明,金氏兄弟果然來過清涼谷。
兩人明面上的身份是涂國商人,每年都要來大衍數趟,他們自稱做木材生意,帶上大批車隊隨行并不會引人懷疑。
她念頭一轉,開始為受聘前往涂國的兩名繡工擔心。
“有名叔他們不知走到哪兒了?”
金氏兄弟自然不會在大衍人面前暴露私運鐵礦的生意,但陳有名等人與他們一路同行,萬一看到什么不該看的,難免引來殺身之禍。
陸停舟道:“這才過去十幾天,他們沒那么快出境?!?/p>
“可要派人攔截?”池依依問。
“金氏兄弟是涂國人,抓他們需要朝廷的海捕文書?!标懲V鄣?。
池依依蹙起眉尖:“可這一來二去,等朝廷發下文書派人追捕,怎么也得半個月后了,金氏兄弟走得再慢也已到了邊境,哪里還追得上?!?/p>
陸停舟笑笑:“你忘了陳有名身邊還有我的人?”
“我沒忘,”池依依道,“但他們能做什么?”
陸停舟派去的兩人只是陸家小廝,并無官職在身,若與金氏兄弟起了沖突,只怕落不了好。
陸停舟拍拍她的腦袋:“阿吳和阿楚從小跟著我,腦子最是機靈,我會讓他們把人拖上一陣,你別擔心?!?/p>
池依依撥開他的手,皺眉盯了他一會兒:“要我寫信給有名叔,讓他們配合嗎?”
“不用。”陸停舟道,“金氏兄弟既敢走私鐵礦,一定格外警覺,你的繡工越是一無所知越安全。聯絡的事交給我來,我的人會見機行事。”
池依依考慮了一下:“聽你的?!?/p>
陸停舟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忽然笑了下。
“笑什么?”耀眼的陽光過于刺目,池依依抬手擋在額頭,微微瞇起雙眼。
“每回一提到繡坊的人,你就很緊張,”陸停舟道,“就像一只護崽的老母雞?!?/p>
池依依啞然片刻,失笑:“你才老母雞?!?/p>
“我可沒你那么操心,”陸停舟慢悠悠往前走著,“該干不該干的活兒都被你干了。”
他走在前面,聲音又低,山風將他的話語吹得七零八落,池依依沒聽清,跟上去問道:“下山以后,還要繼續審劉瑞嗎?”
劉瑞是這窩匪徒的領頭人,原本還有個王淵,但他已經死了,現在只剩劉瑞最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