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燈在水晶果盤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姜敏數著那些光點,就像數著這些年周強失約的次數。剛結婚時他還會愧疚,會買花,會守在她經期時煮紅糖姜茶。
現在呢?連敷衍的借口都懶得換。
她撫摸著自己天鵝絨般光滑的小腹,那里曾經短暫地孕育過一個生命,卻在某個雨夜隨著急診室的推車永遠消失了。后來聽老張說,那天周強在醫院走廊哭得像個孩子。
可眼淚有什么用呢?姜敏苦笑著想。
就像今晚,她明明可以大吵大鬧,可以摔東西,可以威脅離婚——但最后只是平靜地說"去吧"。
七年婚姻磨平了她的棱角,也磨薄了周強的愧疚感。
有時候她看著睡熟的丈夫,會突然不認識這個打著鼾的男人。他們像兩株共生的植物,根纏在一起,枝葉卻朝著相反的方向生長。
掛鐘的指針走過十一點,門口毫無動靜。
姜敏關掉電視,光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她知道,今晚丈夫不得回來的,一旦上了麻將桌,再下來就難了。
浴室里,姜敏站在全身鏡前,慢慢褪下沾了葡萄汁的睡裙。
鏡中的她有著令人艷羨的曲線——飽滿的胸脯上點綴著櫻粉色的蓓蕾,腰肢纖細得仿佛能一手握住,臀部卻圓潤如滿月。
熱水器的指示燈映在她肌膚上,像是給這具完美的軀體打上一層柔光。
她伸手抹去鏡面的霧氣,水珠順著她的動作滑落,像一道道淚痕。
熱水從花灑傾瀉而下,沖刷著她緊繃的肩膀。
姜敏低頭看著水流在自己身體上分岔流淌,突然想起上次產檢時醫生說的話:"子宮內膜很健康,正是最佳受孕狀態"
看來這個月又沒戲了。
姜敏輕嘆了口氣,加快了在身上搓洗的動作。
臥室的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
姜敏側臥在床上,手機屏幕亮著——23:47,沒有未接來電。
她賭氣地把手機反扣在床頭柜上,關掉了臺燈。
睡意像潮水般涌來時,眼皮越來越重,直到意識飄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去多久,恍惚間,姜敏感覺床墊微微下沉,似乎有人正悄悄靠近。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半夢半醒間,忽然察覺一只冰涼的手正緩緩掀開她的被角。
她猛然驚醒,睡意瞬間被恐懼撕碎——一個黑影正俯身在她上方,距離近得能聞到對方身上陌生的汗味和金屬的銹腥。
"呀"她尖叫出聲,本能地伸手去推,手掌抵住對方堅硬的胸膛。
黑影顯然沒料到她醒得這么快,身形一滯,但隨即更加兇狠地壓下來,一只手粗暴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去扯她的睡衣領口。
姜敏瘋狂掙扎,指甲狠狠抓向對方的臉,卻只刮到粗糙的頭套布料。
她拼命扭動身體,膝蓋猛地向上頂去,男人悶哼一聲,力道稍松。
她趁機掙脫,手在床頭柜上胡亂摸索,終于摸到了臺燈,"啪"地按亮——
刺眼的燈光下,一個戴著黑色頭套的男人正半跪在她的床上,只露出一雙陰沉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空氣凝固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