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了老和尚啊。”
朱高熾自然知道是哪個老和尚,他聞言有些意外,又看著兒子:“你去問爹入宮請罪這件事了?”
朱瞻基坐下喝著茶嘆著氣:“自然不止。兒子又要隨皇爺爺北狩了,當然要多問些別的。”
“……先說這件事。老和尚怎么說?”
朱瞻基看著自己爹:“皇爺爺怎么說?”
朱高熾并不因為他不直接回答而不高興,這小子心眼多,或許另有玄機。
因此他就先把朱棣的反應如實說了一遍,朱瞻基邊聽邊思索。
過了很久之后他才嘆了口氣:“哎,皇爺爺說得沒錯,爹委實對小姑奶奶大婚不甚用心。看看二叔,知道了駙馬幫小姑奶奶磨制眼鏡之后就幫他向皇爺爺討差使了。爹你呢,倒是一口回絕。”
“大報恩寺好不容易先緩緩……”
朱高熾話還沒說完,朱瞻基無奈地說道:“爹!為什么要修大報恩寺,您怎么就不分輕重呢?”
“……這也不緩那也要辦,朝廷哪有那么多錢糧!”他被兒子數落,轉頭數落他爹,“父皇也不管這的那的,就是都要辦!”
真是不省心的爹。
“爹,和二叔比勇武,您比不過。和三叔比心思,您也比不過。”朱瞻基一點都不客氣,“您就剩仁、孝了!愛惜民力,施政當仁自然沒錯,可這孝字……哎,就算皇爺爺都要辦,您就是該辛苦籌辦的啊!小姑奶奶這駙馬,皇爺爺沒如二叔三叔的愿,那不就是幫您嗎?怎好也不上心!”
真是不省心的爹!
朱高熾聞言很不樂意:“這還不夠上心吶?還要辦成什么樣啊?”
朱瞻基深深地看著他:“爹,皇爺爺會不會換心思,可不是看您在民間風評如何。大婚花費是多了點,可您都親自送親了,怎么沒過問一下前后安排?母妃,那許蘿筠怎么回事?老和尚都知道那許蘿筠在宮里風評不好,怎么和貴妃娘娘商議后仍選了她?”
張氏愕然:“她風評不好嗎?論禮數周全,宮里可是數一數二了。”
、不省心的崽子和爹
朱瞻基哀嘆:“雖說做了太子該謹慎些,可宮里怎么都沒些機靈人了?消息都不通!皇爺爺那天氣成那樣,也不過是讓爹去皇祖母那里跪了跪,問一問又怎么了?考察官吏還要問問同僚呢!母妃,她在貴人面前自然恭謹,私底下呢?這都五年多了啊!”
“……她風評怎么了?”
“怎么了?老和尚都知道幾家勛臣向她遞過銀子。當年處處效仿皇祖母,可既然入不了皇爺爺的眼,如今就倚仗身份把小姑奶奶待價而沽了。費緡早年服侍爹,但回宮后怎么做了黃儼干兒子?怎么和那許蘿筠対食起來?還有,禮部知道沒有舅姑禮的又不止呂震,怎么就沒一個人報予爹知道?”
朱瞻基撫額輕捏:“爹啊,您底下人都想著費緡是黃儼干兒子,將來出了事就把臟水往二叔三叔那邊潑。可您知道二叔幫趙駙馬討差使這事啊,怎么您也沒跟底下人說?”
“我既以他年幼推脫過了,大報恩寺大工又暫緩,有什么好說的?倒像我在編排老二……”
朱瞻基倒在地毯上躺平了:“罷了,您想不明白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