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命不如自請
趙輝剛到碼頭時,江埔知縣及屬官就親自迎接。
現(xiàn)在到了李家門口,他們再次提出要表達“孝心”。
“萬萬不可!”趙輝堅持拒絕,“勞動父母官率官吏親迎已是于心不安,豈敢再收禮?還是請回吧!江浦縣上下心意,殿下與我已然心領(lǐng)。得罪了,我還要去拜見臨安公主殿下。”
總有人要腐蝕本駙馬!
趙輝拿了臨安公主說話,對那江埔知縣羅遠經(jīng)行了禮就步入大門。
江浦諸官面面相覷,倒沒想到他真的不肯收禮,不是故作推辭。
對縣衙來說,這樣的迎來送往實屬尋常。
不說其他文武了,哪個王公勛貴過境時不得表示一下?
“縣尊,怎么辦?”一同過來迎接的縣衙主簿鄧修文問道。
“……你留在這里聽吩咐,江浦縣不得罪公主府就好。”羅遠經(jīng)囑咐道,“問清楚歸期,到時本縣再親送至碼頭。賀儀怎么送出去,你想辦法。”
鄧修文只能愁眉苦臉地進了李家前院,現(xiàn)在他只能待在李家前堂,公主和駙馬已經(jīng)被迎到后院去了。
看了看公主府的兩個護衛(wèi),他陪著笑走過去:“二位如何稱呼?不才江埔縣主簿鄧修文……”
“聶武。”
“鄭道昌。”
“二位一看就是武藝高強!”鄧修文贊了一句,“能隨行護衛(wèi)殿下和駙馬爺,二位必定深得信重。不才這里有樁難事,還盼二位兄弟一定幫忙……”
后堂里,朱鏡靜拉著朱瓊枝的手,眼中含淚不住說著:“真好,真好……”
似因為親情,又似因為她青春年少,還似因為聽她說了那眼鏡是趙輝親手幫她磨制的。
趙輝和李芳只是一起站在一旁。
“大姐,我從未見過你,只聽說你一直住在江埔,怎么不回南京城里?”
朱瓊枝路上聽趙輝說了關(guān)鍵,雖然知道后面或者仍有風(fēng)波,但總要對朱高熾的訴求有所回應(yīng)。
至少要有試過的舉動。
“住習(xí)慣了。”朱鏡靜嘆道,“還去南京城做什么?在這住著,不知清靜自在多少。”
看到了白發(fā)蒼蒼的長姐,朱瓊枝心里的危機感更加強烈。
這里已經(jīng)不是臨安公主府,宅只兩進。
李芳兄弟雖有官俸,但他們都要住在南京城。謹慎小心又得上下打點,就算臨安公主仍有歲祿,和現(xiàn)在的寶慶公主府自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有時候就是這么身不由己。若是真牽連進了大是非里,公主又能如何?
“姐姐兩個兒子都在南京城里當(dāng)差,去南京城里豈不方便些?”
朱鏡靜只搖著頭:“夫君的墓還在這里,我守著他。”
朱瓊枝聞言落淚:“還想以后能和姐姐們多來往……”
“傻孩子,都是命。”朱鏡靜卻像是看開了,微笑著撫了撫她的手背,“你有心來看看我,姐姐知足了。這夫婿看起來少年老成,盼你們能一生順遂,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