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剛到了儀門外面,只見方臉上膚色微黑的宋琥正伴著一個貴婦走來,身后只跟著四個護衛(wèi)、兩個侍女。
馬蓬瀛的小兒子劉通是如今的門房,他正在前面引路。
胡三夏在儀門前準(zhǔn)備迎接,看到趙輝和余統(tǒng)都出來了才松了口氣。
“公主殿下和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趙輝先見禮。
宋琥本身是侯爵,另外又與他一樣都是駙馬,他們在“地位”上都比趙輝更為“尊貴”。
但宋琥卻鄭讓在一旁,然后鄭重行禮:“公主殿下和宋琥是親來拜見姑母、姑父的,豈敢勞小姑父遠迎。回京后忙完一些雜事,今日才登門拜見已經(jīng)很失禮,小姑父萬勿怪罪。”
“侯爺哪里的話。”
“誒!小姑父喚我侯爺,這真是怪罪我了。”
“……我年只十七,不稱呼侯爺,稱呼別的又像什么話?”趙輝臉上都是無奈表情,“罷了,先到里面再說話吧。”
宋琥面帶微笑,隨趙輝一同進了儀門。
一邊張望著,他一邊說道:“聽說小姑父府上正在改建外府,如今看來已經(jīng)大體完工了。很是緊密啊,多了不少屋舍。”
、來自侄婿的尊重
“只有心鉆研些巧器,修了個工坊。”趙輝指著東面,“要用不少匠人,就得多起些屋舍供他們住著好聽用。”
“小姑父不光天縱英才精于巧器,那束水攻沙之策更是連大司空都贊不絕口。”宋琥看上去很敬佩地說,“陛下識人之明無人能及,將來更不知有多少倚重之處。侄婿如今閑居南京了,還盼能多向小姑父請教。”
趙輝停下了腳步,對宋琥作揖:“宋兄不要調(diào)侃小弟了,讓二位公主殿下敘話,宋兄到小弟書齋一敘如何?”
“小姑父有心指點,侄婿求之不得。”
趙輝搖著頭,到了慎思堂門口時,朱瓊枝已經(jīng)在馬蓬瀛等人的陪同下迎在那。
安排好了準(zhǔn)備午宴之后,趙輝就將宋琥迎到了自己樂仁齋里面。
“宋兄這么稱呼著,實在讓我難以自處。”趙輝讓余統(tǒng)沏茶,請宋琥坐下之后就拍著額頭。
“小姑父何必如此不安?”宋琥嘴角含笑,“即便漢王殿下不也是尊稱小姑父嗎?”
趙輝表情一僵,隨后變成苦笑:“宋兄倒是直白。”
宋琥這才收了笑容,鄭重說道:“我知道今日登門確實讓小姑父不安,還請萬勿怪罪。小姑父既喚我單獨來此說話,那我就有話直說。江浦流民一事,實在多虧小姑父。我要回京,本就是怕有些人不知輕重。誰知回京路上還有事端,若不平息了,回京后只怕舉步維艱。”
趙輝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宋兄此言……我不太明白。”
“我性情直爽,不會對小姑父藏著掖著。”宋琥咧嘴笑起來,“卸任回京,是我自己的主意。我既已回京,今后也不打算再出任要職。圣心如何,將來如何,我都懶得管了。因此日久見人心,我既從此閑居,和小姑父論論親誼算得什么?就算太子殿下問起來,小姑父也不妨明言,就說我再不會謀任何權(quán)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