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讓我抽太子
戴上笑面具,趙輝不動聲色地隨他參觀起外府來。
崇禮齋是慎思堂東側配殿,這里就是趙輝的起居臥室,西側配殿樂仁齋則是他可以用的書房。
慎思堂前小院東西南三面,則是以回廊相連的兩個偏殿和一個作為過廳的儀殿。
西面偏殿是招待尋常、少量客人的花廳悅來軒,東面則是中使司“官廳”所在,面積都大于崇禮齋、樂仁齋。
其中公主府中使司既是司正司副日常辦公所在,也是存放公主府日常往來諸如禮簿、開支賬簿、日程安排等資料的架閣庫。在其余公主府,這樣的位置說白了就是駙馬都尉召集內臣、仆役安排辦事的辦公場所,但眼下自然尚無趙輝插足之地。
趙輝跟著費緡到了崇禮齋里,沒什么可看的。
靠東側半間是臥室,靠西側半間相當于衣帽間。
于是又去樂仁齋,趙輝問道:“費司正,我只有心匠技,做些自己喜歡的事。一來打發時間,二來或許公主殿下歡喜。將來若要雇巧匠入府伺候,不知該怎么做?”
“哎呀,駙馬爺這可問倒奴婢了。”費緡頓時一臉為難模樣,“公主府何等人家?這仆役絕不能輕易雇請。陛下寵愛公主殿下,府中御賜下人足有三十,按理來說現在駙馬爺和公主殿下尚無子嗣,也夠用了。若是駙馬爺想另雇仆役,一是要許典正奏請公主殿下允肯,二要奴婢等人詳查家狀報至宮中,三要嚴加規訓讓他們牢記府中規矩才行。”
相比許蘿筠的不容置疑,這費緡說話倒委婉一些,對他也是一口一個駙馬爺。
不過事事又先推到許蘿筠頭上。
“這樣啊。看來很不容易。”
“那可不!”費緡十分語重心長地說道,“駙馬爺,要奴婢說啊,您還是別搗鼓工匠手藝的好,那都是賤役所為!您這樣尊貴身份,傳出去多不好啊!要是就讀讀書,習習字,琴棋書畫之外練練弓馬,既好打發時間,也配您的貴人身份不是?外人說起來,也只道駙馬爺文武雙全!”
“費司正提醒得極是,我記下了。”趙輝說罷嘆了一口氣,“雖然習禮嫻熟,磨制眼鏡一事也是陛下允肯了的,沒料到竟有這樣的風波。許典正持禮甚嚴,就連公主殿下也從善如流,還請費司正多多指點。”
他是想套話,但費緡卻很直截了當地說道:“奴婢豈敢指點駙馬爺?只不過許典正昔年在皇后娘娘面前聽命,又得太子妃娘娘薦選教導公主殿下,就是因為一向持禮甚嚴才多得貴妃娘娘贊譽。這回太子殿下主理公主殿下大婚一事,自也因此選為公主府典正。”
趙輝卻心里一震:許蘿筠仗的是太子之勢?
“原來許典正是經太子妃娘娘薦選教導公主殿下。”趙輝又說道,“費司正能掌管府上中使司,只怕原先在宮里也大有前途,外放到府上卻是屈才了。”
“哎,駙馬爺抬舉奴婢了。”費緡不動聲色地說道,“早年我也服侍過太子爺,冊立之后就回了宮,一直沒得重用。這回也是干爹黃公公憐我多年苦勞,又知我和許典正結了對子,這才賞我來服侍駙馬爺和公主殿下。”
“……原來如此。”
費緡當然很聰明,趙輝一句請他指點就得到了這么多信息。
與其說是套話成功,不如說是他在秀肌肉。
一內一外分別是太子府、司禮監的背景,費緡和許蘿筠還是対食。
聯想到朱高熾對他的態度,趙輝有點明白朱棣為什么說看他能不能應對妥當了。
朱棣的深意趙輝已經十分清楚,朱高熾這么搞豈不是辜負了朱棣一片苦心?
這憨憨,眼下卻害苦趙輝。
從樂仁齋出來,趙輝又參觀完了悅來軒,許蘿筠則從內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