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元年以來,陳瑄一直總督海運。
直到此時此刻,大運河尚未完全貫通,而北方的糧食、物資,如今還離不開海上運力。
陳瑄干這件事一干就是十年。他雖然是建文舊臣歸降獲爵,可這么多年兢兢業業而仍舊做著這件重要的事,足見他既已經有了足夠的苦功又得到了真正的信任。
可能因為他這么多年總是奔波在外,所以那個與趙輝有過節的三兒子才管教不嚴。
但出了這件事后,陳家反應很快。
雖然只是派了個管家上門看了看、賠了三十兩銀子,但隨后也沒起什么別的風波。
可見平江伯陳家也是一個謹慎人家,會積極處理好每一件有可能影響家族的事情。
陳瑄這個建文舊臣出面替朱棣選中的人提請選尚朱元璋的女兒,這又未嘗不是一種傳承有序。因為建文朝哪有幾個真正的建文舊臣,都是洪武舊臣罷了。
最主要的則是趙輝本身就和平江伯府有點矛盾,他卻愿意主動化解這個矛盾,這就符合了朱棣選他做駙馬的用意。
都緩和下來,別因為皇儲問題拉幫結派搞得不可開交,都是吃同一鍋飯的人。
趙輝在府上招待陳佐、商議后面的婚前禮,紫禁城當中,海壽也稟報到了朱棣面前。
“這么快?”朱棣驚訝地問了一句。
“是快。駙馬爺說已經登門拜訪過,平江伯夫人代平江伯應允了,只等旨意。”海壽唏噓道,“爺爺,我都有些不明白駙馬爺了。之前推三阻四的,如今又馬不停蹄地奔走。”
朱棣不與他說那小子這么做的深意,只是問道:“今天滿南京城都知道了,那幾家想做朕妹夫的有什么動靜?那小子家又有什么動靜?”
“爺爺有了主意,他們自然只是斷了這念想。趙駙馬家里嘛……聽說門庭若市,趙駙馬回府后就大呼小叫。”
他刻意頓了頓,朱棣“哦”了一聲:“大呼小叫什么?”
“說那些人這么著急登門是要壞他好事,都給駙馬爺擋住了,只請了平江伯世子和府軍后衛往日上官進門。”
“呵!你瞧瞧,之前明明百般推辭,如今竟裝得像是怕別人壞了他好事!”
“是啊,臣也想不明白。”
“他這個寒門駙馬,這樣做就對了!”朱棣接著不滿地說道,“你跟廣平侯寫封信,裝作無意間查到的,提醒他一下!他人在北京,趙家前院那戶人家的事你出面替他先辦了。要不這一來一回,哪里來得及?”
海壽低下了頭:“臣領旨。”
朱棣有些無奈。
本來只是調查一下那小子,誰知剛好查到自己大女婿私蓄的小妾?
他還是瞞著大女兒納的妾!像這樣的妾,還不知道有幾個。
這事他還只能裝不知道,海壽出面處理更合適。要不然鬧了起來,如何處置這個女婿廣平侯才是?
畢竟只是納妾這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