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蘿筠現在又這么說,仿佛她請皇兄拿主意只是氣許蘿筠不允她圓房。
正要順著她的話說不急于一時,卻聽到趙輝欣喜說道:“多謝許典正!”
然后他又笑呵呵地說道:“左右是等著。公主殿下,臣為殿下磨制叆叇,如今還有一環,要殿下屈尊讓臣查驗一下。若是和臣想的差不多,今夜就能將那叆叇調好獻予殿下了。許典正,可否命人在殿中多點幾盞亮堂一些?殿下,臣去去就來。”
許蘿筠眼神意外地看著他告退。
雖是插科打諢緩和氣氛,卻也未嘗沒有在此等時刻幫她這個典正打圓場的意思。
只是他聽到可以圓房的驚喜,隨后那討好的姿態和神情,也讓許蘿筠心底鄙夷。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
左右都是等著,她命人多點一些蠟燭、油燈,嘴里還是說道:“駙馬雖是一片心意,原該私下磨制才是。以此為由謝絕賓客鬧得滿城皆知,實在是思慮不周。君臣有別,貴賤亦有別,殿下還須和我一同勸說駙馬。操持賤業這種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才好。”
朱瓊枝的xiong膛微微起伏,但并沒有發作出來,只是說了一句:“許典正的話,我記住了。”
趙輝雖給過他眼神,但這就是他應對許典正的法子嗎?一味討好?
眼前遠處模模糊糊的,漸漸亮堂了許多,可她自己快要不爭氣地哭了。
皇兄那樣的帝君,又怎么會看不出來自己其實并不喜這許典正?
以前只是教習她禮儀、德行也就罷了,為何仍讓她到公主府來掌事?
是選了個尋常武臣孤兒仍不放心,還要再套一層枷鎖嗎?
他明明那么謹慎小心,原就百般推辭。
如今連圓房都要下人允肯,還要道謝。
這樣受折辱卑躬屈膝,他又將待自己如何?
委屈又心神不寧間,她模模糊糊地看到那個高大身影又回來了,兩只手里還拿著什么。
“駙馬爺,這是什么?”她聽到雨暗好奇發問。
“用來測驗視力的。”
趙輝在家里已經試過很多回,此刻輕車熟路。
他讓兩個太監先搬來了一個小屏風掛上視力表,讓其他女使把一些燭臺擺在公主和屏風之間的兩側。
、明察秋毫
許蘿筠也對趙輝拿出來的視力表頗為好奇,因此對這種亂糟糟的狀態一直沒有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