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肥廠家屬大院,陳大山曾來過兩次!
一次是光明正大地來,一次是借著月黑風高翻墻而入。
此刻他腦子里閃過鄭鯤鵬的名字,突然就鬼使神差地往后退了幾步。
雖說那人如今已經落網,手底下的人也是一個都沒落下,但那件事還是在陳大山留下了一定的心理陰影。
想到對方曾帶著一把六四手槍摸到了李家村,還在自家屋子周圍轉悠了整整一夜,他到現在都還在止不住地后怕。
但凡當時鄭鯤鵬的膽子再大一點,持槍直接闖進了屋里,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或許是因為那個中山裝男人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或者說是讓他感受到了某種威脅。
見那人進了化肥廠家屬大院,陳大山莫名就把對方跟鄭鯤鵬聯系到了一起,目光也是牢牢黏在了那人身上。
眼見對方并沒有在鄭鯤鵬家樓下停留,而是徑直去了大院深處,他才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加快腳步走向了賀振東的中藥店。
實際上,他的感覺并沒有錯!
中山裝男人很快就來到了化肥廠家屬大院的干部樓,然后熟門熟路地上二樓敲響了左手邊的房門。
屋子里瞬間傳來氣急敗壞的咒罵聲:“你們還有完沒完?”
“我都說過多少回了?那個逆子早跟我分家了,他做的那些混賬事,我啥都不知道!”
“現在我都被停職了,你們還想把我折騰成啥樣?”
怒氣沖動地打開房門的,是一個大約六十歲左右的老男人。
這個人便是鄭鯤鵬的父親,上陽縣國營化肥廠廠長鄭國策。
面容憔悴,地中海的發型一片蓬亂,額頭泛著油光。
看到門口的中山裝之后,他微微一愣,當即就慌亂地想要把人關在門外:“熊志勇,你是不是瘋了?”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跑我家來,是不是想害死我?”
“趕緊走……”
名叫熊志勇的男人面帶微笑,抬腳卡住房門:“鄭廠長,今兒這一趟,可是郭哥叫我來的!”
“你確定連門都不讓我進?”
聽到“郭哥”兩個字,鄭國策的臉色一僵,開門把熊志勇放了進去。
他的神色帶著慌張,但更多的還是憤怒:“郭永亮讓你來干啥?”
“把我兒子害了還不夠,還要把我這把老骨頭也拉下水?”
熊志勇進屋之后一眼掃過,當即嫌棄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