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泳沙轉身就走。
人沒有賴賬的意思,公司有公司的流程,回家等著吧。
等他好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和精神病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日子并不好過。
現在每天一進家門,就感覺被一團烏云包裹著,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只有關上門,和詹奕熙歡歡喜喜擠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覺得日子沒那么糟糕。
程泳沙下定決心,等匡毅病好了。必須讓馮玉玲搬出家里。否則這日子她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再高能量的人,遇到故意消耗你的人,終有被耗盡的那一刻。
一條活蹦亂跳的魚,被折騰得半死不活。
過不下去,就離了吧。
大家都在勸。
程泳沙想問問他們,離了,然后呢。
她又是孤獨一人。
當初,為了逃離孤獨,她和匡毅走在一起。逃離匡毅,是不是意味著她又要回歸孤獨。
到底哪一種日子,更痛苦呢?
她的身邊,空無一人。到那時,她只有她自己了。
程泳沙陷入迷茫。
同一個時刻,迷茫的還有詹嘉彤。
就像麻醉劑會失效,工作也總有做完的那一天。紀妮芳個人藏品展正式開幕的頭一天,終于趕在晚上七點鐘。完成所有驗收工作。
大家都很高興,總算不用繼續(xù)熬大夜了。紛紛回家,補覺休息。
只有詹嘉彤,茫然四顧,突然不知所措。
久久地坐在車里,不肯上樓。
腦子空下來,之前的爭吵和冷戰(zhàn)浮現在眼前——另一件亟待她去處理的事情。
他們的冷戰(zhàn),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任何改變。依舊焦灼、緊張。
仿佛越積越厚的冰層,她已經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破冰’。他不愿意被哄的時候,會堅定又決絕地推開她,一次又一次。
那天晚上,從車庫到進家門的幾分鐘里,他推開她,五次。
每一次被拒絕后,她都鼓足勇氣,再次主動纏上去。撒嬌、示好、求饒,他通通看不見。
直到后來她耗盡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