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衛東充耳不聞,逃也似的推門出去。
白鳳玉紅唇張著,表情怔愣,她不明白,寧衛東怎么一下子就走了,
走了不要緊,怎么把錢也帶走了,那可是她的救命錢啊!
……
寧衛東一出屋,一股寒風撲面,不由打個哆嗦,頭腦更清醒了。
空氣彌漫著一股北方冬天特有的煤煙味兒。
打量周圍。
這是一處京城常見的大雜院,記憶中原主一出生就在這。
院子在西城,阜成門內大街往北,原是一座四進帶跨院的大宅子,解放后第三進院子和后罩樓成了物資局的宿舍,就剩前兩進院子和一個東跨院。
寧家住在東跨院,三間大北房占了兩間。
寧家兄弟姊妹三人,寧衛東是老幺,上邊一個哥,一個姐。
父母早幾年不在了,二姐建設三線去了川省,原先的老房子,一共兩間北房,老大兩口子住著,76年在外邊依著屋檐壘了一個防震棚。
寧衛東抽工回來,暫時跟侄子寧磊擠在防震棚里。
一邊回想這些,寧衛東一邊下意識找煙抽。
他煙癮不大,原主卻是老煙槍,然而在上衣和褲子兜里摸了一遍,除了剛從白鳳玉那拿回來的信封,只摸出一根用報紙邊卷的旱煙,一個干癟的火柴盒,外加一毛二分錢。
寧衛東瞅著手里的東西,不知說什么好。
原主上班后,攢了一百多塊錢,竟都填補給白鳳玉,幸虧最后這二百塊錢及時止損。
寧衛東皺著眉頭,把信封和那一毛二分錢揣回去,心里罵了一聲“舔狗不得好死”。
手里擺弄著那根旱煙,繼續整理原主的記憶,習慣的把煙塞進嘴里點上。
下一刻,表情一僵,劇烈咳嗽起來,煙也掉在地上。
寧衛東貓著腰,差點把肺子咳炸了。
半天才緩過來,心里直罵娘。
撿起掉地上那根煙,把煙紙拆開定睛一看。
里邊卷的哪是什么旱煙,竟是一撮焙干的草葉子!
寧衛東一臉黑線,嘴角直抽抽。
原主真是個狠人,也特么是窮瘋了,這玩意居然敢當煙抽,但凡舍得九分錢買一包經濟煙,也不至于卷這種‘生化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