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線。”厲欣怡突然插話,纖細的手指點在日本列島的位置,“倭國德川家康病危,主戰派的武士們已開始擦拭刀槍。”
陳芝兒突然一拳砸在案幾上,青瓷筆洗都震得跳了跳:“打!正好試試咱們新造的靈炁炮威力!”
“莽夫。”厲欣怡翻了個白眼,算盤珠子被她撥得噼啪響,“知道養一支全火器部隊,一年要燒多少銀子嗎?”
眼看兩人又要爭執,我輕咳一聲:“唐卿怎么看?”
“治大國如烹小鮮,需得火候得當。”她提起朱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圈,“北疆用陳將軍的雷霆手段震懾,倭國派商隊攜重利分化瓦解,至于羅剎國……”筆尖在西伯利亞草原頓了頓,“臣建議聯姻。”
“聯姻?”我們三人異口同聲,皆是一怔。
“科爾沁部的格格今年十六,據說通曉七種語言,聰慧過人。”唐若雪抬眼,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當然,若陛下想親自……”
“不必!”我連忙打斷,“就依唐卿所言。不過……”從御座暗格取出一卷圖紙,“得先把這個送到科爾沁。”
圖紙展開,是改良版的靈炁取暖裝置——以小型晶體為核心,只需少許靈炁便能溫暖整個蒙古包。唐若雪眼睛一亮,撫掌道:“攻心為上,陛下高見。”
“厲卿,商隊幾時能動身?”
“今夜便可出發。”她忽然壓低聲音,湊近幾步,“但臣剛收到黑水商棧的密報,羅剎人的火炮……恐怕也用了靈炁技術。”
殿內驟然死寂,連窗外的鳥鳴都仿佛消失了。三年前沉入東海的方舟,理論上已徹底切斷靈炁外泄的渠道。除非……
“林玄殘黨。”陳芝兒咬牙切齒,指節捏得發白。
我摩挲著眉心的靈炁晶體,突然感到一陣尖銳的刺痛——這是危險臨近的預警。方舟ai曾說過,當文明指數達標時,它會逐步釋放新技術。但現在看來,有人已經等不及了。
“改計劃。”我霍然起身,龍袍下擺掃過案幾,“陳芝兒依舊北上,但帶上傳國玉璽。”
“陛下?!”唐若雪失聲驚呼。那方玉璽自從方舟歸來后,已能與所有靈炁裝置產生共鳴,堪稱國本。
“不是真品。”我從懷中取出另一枚色澤相近的玉璽,“厲卿的工匠仿得不錯吧?”
厲欣怡得意一笑:“摻了微量靈炁粉末,尋常檢測根本辨不出真偽。”
“您要……釣魚?”陳芝兒恍然大悟,眼中閃過厲色。
“不,是炸魚。”我冷笑一聲,“傳旨:三日后朕要巡幸西山火器廠,沿途儀仗用全副鑾駕。”
唐若雪立刻領會其中兇險:“用陛下當誘餌,太危險了!”
“所以需要三位愛卿全力配合。”我取出三枚特制銅錢,分別刻著“忠”“智”“財”三字,“老規矩。”
陳芝兒一把搶過“忠”字錢,厲欣怡笑著拈起“財”字,剩下的“智”字自然歸了唐若雪。這個兒時定下的游戲,如今已成我們共謀大事的暗號。
“報——!”錦衣衛指揮僉事突然撞開殿門,聲音帶著哭腔,“大同急報!韃靼前鋒已攻破殺虎口,正往大同衛逼近!”
陳芝兒轉身就走,甲胄鏗鏘作響:“末將去去就回!”
望著她匆匆遠去的背影,厲欣怡忽然打趣:“聽說俺答汗有個女兒,號稱草原明珠,驍勇善戰……”
“厲欣怡!”唐若雪難得板起臉,語氣帶著警告。
“玩笑罷了。”女商人笑著擺擺手,“不過陛下真該考慮選秀了,畢竟……”
她的話還未說完,我眉心的靈炁晶體突然爆發出撕裂般的劇痛!一幅畫面強行闖入腦海:黑夜中的西山火器廠,某個熟悉的身影正往火炮里填裝特殊彈藥——銀灰色的彈體上,赫然刻著林玄獨有的玄鳥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