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即將走出巷口,前方國公府門樓隱約在望時,身后,一股極其細微的風聲破空而來。
趙玖鳶下意識地想要回頭,口鼻卻猛地被一條帶著濃重甜腥氣的濕布緊緊捂住。
迷藥!
趙玖鳶拼命掙扎,雙手用力去掰捂在口鼻上的手臂,雙腳胡亂踢蹬。
但身后之人力大無窮,手臂如同鐵箍,紋絲不動。
意識迅速消融、模糊……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扭曲。國公府門樓溫暖的燈光變得遙遠而虛幻。
趙玖鳶的力氣在飛速流失,掰扯的手臂軟軟垂下。
黑暗如同濃稠的墨汁,鋪天蓋地地涌來,瞬間吞噬了最后一絲光線和知覺……
……
鎮國公府。
慕榮盛在溫暖明亮的廳堂內踱步,眉宇間帶著揮之不去的焦灼。
窗外的雨聲一陣緊過一陣,天色早已黑透。桌上的飯菜熱了又涼,涼了又熱。
“怎么還沒回來?”他第三次走到門邊,望著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心中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瘋長。
小妹被陛下逐出宮,本就處境艱難,沈焱那邊也沒個準信!
“來人!”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轉身,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去!立刻去沈府和大理寺!問問沈焱和向大人,為何鳶兒到現在還未歸府!”
家丁領命,匆匆披上蓑衣沖入雨幕。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緩慢爬行,每一刻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慕榮盛坐立不安,只覺得這廳堂里的暖爐熱得人心煩意亂。
終于,府門外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和車輪碾過積水的聲音。
慕榮盛一個箭步沖到門廊下。
只見馬車停下,沈焱不等車停穩便跳了下來,雨水瞬間打濕了他的肩頭。他臉上慣有的從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凝重。
“沈焱!”慕榮盛劈頭就問,“鳶兒呢?你不是說先送她去見向大人?人呢?”
沈焱眉頭緊鎖:“我派了車夫在茶樓外等她,可……”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我家的車夫說……慕大小姐并未乘坐馬車。我還以為,向大人要送她,可……她竟還未歸家?”
“向大人?”慕榮盛一愣,隨即臉色更加難看,“沒有!鳶兒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