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塵冥強壓著翻騰的情緒,厲聲質(zhì)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若是一個不小心,是會燒死人的!萬一火勢失控,或者你躲藏不及……”
“我沒有辦法了!”趙玖鳶打斷他,抬起淚眼朦朧的臉,迎著他憤怒的目光。
“我聽到了!我聽到瑞王和玄瑤的談話了,他們抓我,就是為了引你過來!他們要用我分散你的注意力,讓暗衛(wèi)趁機殺你!謝塵冥,這是個死局,我不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為了救我跳進來送死!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
趙玖鳶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原本……原本是想藏在角落那個破水缸里,等他們開門進來救火的時候,趁亂找機會溜出去的……我沒想到……沒想到你會來得這么快……”
謝塵冥死死地盯著她,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解釋。
他眼中的怒火并未完全熄滅,但聽到她說“不想成為累贅”時,他如同被澆了一盆冰水,怒意瞬間沉淀下去,眼底只剩心疼。
那心疼如此濃烈,幾乎要將他吞噬。
謝塵冥的喉結(jié)劇烈地滾動了一下,薄唇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他猛地將她推開,將她推向身后的人。
“看好她!”謝塵冥的聲音冷硬如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直到此刻,驚魂未定的趙玖鳶,才顧得上環(huán)顧四周。
這一看,讓她驚訝得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火光映照下,只見這片荒僻的院落外圍,早已被密密麻麻、甲胄森嚴的兵馬圍得水泄不通。
火把的光亮如同蜿蜒的火龍,照亮了一張張肅殺的面孔。
慕榮盛一身戎裝,手持長槍,正焦急地朝趙玖鳶這邊跑來。看到她安然無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鳶兒!”
沈焱站在慕榮盛身側(cè)不遠,一身墨青常服。但此刻他臉上慣有的從容笑意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的肅殺。
看到趙玖鳶平安地站在一群侍衛(wèi)之中,他緊繃的下頜線似乎微微放松了一絲。
更讓趙玖鳶驚訝的是,向延竟然也在。他穿著深緋官袍,被幾名精悍的護衛(wèi)護在中間,臉色凝重無比,正緊張地注視著場中的局勢。
他們帶的,全是精銳的兵馬。
國公府親兵,身著甲胄的右都衛(wèi),還有大理寺的緹騎。
火光映照著冰冷的刀槍劍戟,肅殺之氣沖天而起。
而就在他們前方不遠處,與謝塵冥帶來的浩蕩兵馬對峙的,是另一群同樣彪悍、眼神兇狠,明顯訓練有素的黑衣人。
為首的瑞王臉色鐵青,眼神陰鷙,死死地盯著謝塵冥。
他顯然沒料到謝塵冥的動作如此之快,更沒料到自己不過是綁了一個野丫頭,竟會引來如此大規(guī)模的圍剿。
玄瑤被瑞王的侍衛(wèi)護在稍靠后的位置,臉色蒼白如紙,眼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她看著被護衛(wèi)嚴密保護起來的趙玖鳶,又看著殺氣騰騰的謝塵冥,嘴唇微微顫抖著。
“謝塵冥!”瑞王的聲音帶著被逼入絕境的瘋狂和暴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guī)П鴩П就酰浚 ?/p>
謝塵冥挺拔如松的身體,被跳動的火光投下巨大的陰影。
“瑞王,你已經(jīng)死到臨頭了。”他的聲音穿透喧囂的戰(zhàn)場,“金牙王早已將你織瞳組織的勾當,供認得清清楚楚!鐵證如山!如今你狗急跳墻,竟敢公然綁架鎮(zhèn)國公之女,意圖設伏謀殺朝廷重臣!樁樁件件,皆是誅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