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府的馬車在暮色中停住。
侯府千金沈霓淵扶著侍女的手跳下車,一身華貴的云錦在暮光中流溢著柔和光澤。
她步履匆匆,徑直走向宮門旁的侍衛,揚起下巴:“我要面圣!”
侍衛如同冰冷的石雕:“陛下有令,無召誰也不得進宮。”
“你!”沈霓淵柳眉倒豎,正要發作。
余光掃到宮門前那兩個跪著的身影。看清了兩人的臉,一絲錯愕飛快掠過她的眼底。
她咬了咬下唇,眼神閃爍了幾下,竟也一言不發地走到趙玖鳶的另一側,賭氣般重重跪了下去。
“哼!”沈霓淵揚起臉,對著緊閉的宮門道,“陛下若不見我,我便也這樣跪下去!跪到見為止!”
侍衛們面面相覷,有些欲言又止。
這宮門前跪著的三人,成了暮色里一道突兀又刺目的風景線。
“嘖,真是精彩。”一個帶著濃濃戲謔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
沈焱緩緩下了馬車,饒有興致地欣賞著眼前這出大戲。
他嗤笑一聲,聲音在寂靜的宮門前格外清晰:“這可比梨園新排的折子戲有意思多了!接著跪,接著演,讓爺看個過癮。”
宮門樓上的禁衛統領臉色鐵青,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宮門前跪著的分量越來越重,他再不敢耽擱,低聲對副手吩咐幾句。副手立刻轉身,腳步匆匆地消失在宮門側面的小門里。
御書房內,燭火通明。
虞帝捏著眉心,疲憊與不耐交織在臉上。
張公公屏息垂手立在一旁。
“陛下。”一名小太監弓著腰,快步進來,低聲稟報,“宮門統領急報,慕氏兄妹、永寧侯府沈小姐,還有右相之子沈焱,都在宮門外。”
小太監額角冒汗:“慕氏兄妹和沈小姐……一直跪著,沈公子……在一旁坐著看……”
“什么?!”虞帝猛地抬頭,眼中寒光迸射,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上,“胡鬧!他們以為跪一跪,就能讓朕開恩?簡直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