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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可憐之人（第1頁）

那宮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抬起那張滿是淚水的臉，看著向延，又看看趙玖鳶，眼神中滿是掙扎。

最終，對生的渴望壓倒了對死的恐懼。

她抽噎著，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

“是……是皇后娘娘，她，她發(fā)現(xiàn)陛下屬意七皇子，想立他為儲……她，她害怕了……她只有一位公主。她怕……怕貴妃的兒子當(dāng)了太子，以后就沒她的活路了……”

“她，她找了我，讓我……讓我想辦法把七皇子，帶出宮去，交給……交給外面接應(yīng)的人……就是織瞳的人……”

向延急聲追問：“你一個宮女，如何能在守衛(wèi)森嚴(yán)的宮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皇子帶出去？”

“我花了很長時(shí)間……很久，我買通了七皇子殿中一個……貪財(cái)?shù)睦咸O(jiān)……知道了……知道了皇子殿下的喜好和作息……”

“我，我經(jīng)常找機(jī)會，在御花園，在回廊，遇見七皇子。我，我給他講宮外……外面有好多，好多好玩的東西……有會轉(zhuǎn)的風(fēng)車，甜甜的糖人，會翻跟頭的小猴子……他，他那時(shí)候才多大啊，聽得眼睛都亮了……他很喜歡聽，也很……信任我……”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和悔恨：“后來……后來有一天，皇后娘娘找了個由頭，把貴妃娘娘請去御花園，賞花品茶拖住她……”

“我，我就趁著那個機(jī)會，溜進(jìn)了七皇子的寢殿……我對他說，說今天天氣好，外面有廟會，可熱鬧了。我問他，想不想偷偷溜出去，看看……”

宮女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讓她噩夢纏身的午后：“他……他很興奮，說想，可是，可是他說，父皇不許他出宮，門口有侍衛(wèi)……”

“我，我就哄他說，我有辦法，讓他……讓他躲進(jìn)一個，一個大酒桶里。我說，我認(rèn)識送酒的小太監(jiān)，可以把他藏在酒桶里運(yùn)出去。等出了宮，就放他出來玩。”

“他信了，他真的，真的就乖乖地自己爬進(jìn)了，那個事先準(zhǔn)備好的空酒桶里……”

牢房里死寂一片，只有宮女粗重而痛苦的喘息聲。

趙玖鳶屏住了呼吸。

“……然后呢？”向延的聲音干澀無比。

宮女猛地捂住了臉，發(fā)出壓抑的嗚咽。

“然后，我跟著運(yùn)酒桶的小推車，混出了宮，到了約定的偏僻地方，我，我打開了桶蓋，想，想把他抱出來……”

“可是桶蓋一打開，他……他小小的身子，蜷在里面……一動不動，臉色青紫……他，他，他沒氣了！”

宮女伏在地上痛哭：“他被我悶死了！他被我，被我在酒桶里，悶死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啊！我只是想把他帶出去，我沒想害死他啊！嗚嗚嗚……”

趙玖鳶不解地看向向延。

她說七皇子被她殺了？那為什么，趙溪冷還活著？

宮女哭得幾乎要背過氣去，語無倫次：“后來，織瞳的人，來了……他看到，看到皇子死了，他……他一點(diǎn)都沒驚訝！他就那么冷冷地看著，然后……然后他說，‘死了也好，省得麻煩’……”

“他說這事交給他處理，讓我，讓我趕緊走，就當(dāng)什么……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永遠(yuǎn)，永遠(yuǎn)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

“我……我嚇傻了，我，我就跑了，我什么都不敢說，我……我也不敢回宮……”

宮女癱軟在地，哭得聲嘶力竭，仿佛要將這十多年積壓的恐懼和悔恨全部哭出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