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被別人說出來會被當作花言巧語的話換成從他的口中說出,總是顯得真誠至極。
她差點就要被這股無聲無息的溫柔俘獲,可快要告罄的生命值和重新選定的攻略目標都牢牢地被她記在腦子里,是無論何時都忘不掉的。
“有的。”
神無夢不知道這個謊言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但她能夠給出的答案只有這個:“有人照顧我了,hagi。”
她從萩原研二的指間抽出那張便簽紙,對折兩次,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三年前能遇見你真的很幸運,我好像一直都沒有說過——”少女重新抬起頭,臉上帶著輕淺的笑,燈光落在她的瞳孔,仿佛映出盈盈水波,“謝謝你,hagi。”
如果不算那些無關緊要的過路人,眼前的男人是她來到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人。
哪怕是三年后的今天,她也會想,或許穿越地點隨機到了那棟他險些犧牲的公寓附近是命中注定的事。
當時的她不會日語,用英語問路始終沒有得到結果,想找警局幫忙都毫無頭緒。所以在聽到警笛聲的時候,她朝著聲源處趕去,希望能遇到某位熱心警官,至少解決最基本的生存問題。
然后她看見了站在公寓樓下的松田陣平,也在瞬間反應過來這個時間點位于哪段劇情——萩原研二即將因為炸彈倒計時的重新啟動而犧牲。
穿越是一件很沒有實感的事情,但親眼見到二次元的畫面和喜歡著的角色出現在眼前,這件事就顯得既夢幻又真實。
她的第一反應是沖過去告訴松田陣平或者某位警官她所知道的劇情走向,但拙劣的日語水平讓她與啞巴無異,使用英語又擔心會造成誤解并耽誤時間,萬一引起炸彈犯的注意就更加糟糕,于是她不得不采取了另一種釜底抽薪的辦法。
劇情她記得很牢,也很清楚那位操控炸彈的犯人就在公寓附近觀察,那么只要在對方重新啟動炸彈倒計時之前將人找出來控制住,這場悲劇就不會發生。
好在那位犯人表現得格外明顯,戴著擋住大半張臉的帽子,手指藏在袖子里,整個人都透露著不懷好意的氣質。
——對于她這種了解劇情的觀眾來說。
要在對方不注意的情況下把炸彈遙控搶來不是件簡單的事,最關鍵還得小心不能在爭奪過程中發生誤觸,每一點都讓神無夢的神經緊繃,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她裝作迷路到附近的外國人向那人搭話,身上單薄的衣服和看起來無害的臉蛋很能讓人卸下戒心,再加上她聽不懂日語只能用手指比劃的樣子根本不是偽裝,勉強轉移了一點對方的注意力。
手語在某些時候可以說是世界通用,幅度稍微大了些也在合理范圍內,神無夢就是趁著這個機會把對方手里虛握著的炸彈遙控搶過來,然后頭也不回地朝警戒線的方向跑去。
“help!help!”
她連日語的“救命”都喊不出來,好在這句英文太過基礎,足以讓警官們注意到她的存在。
炸彈犯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自投羅網,等到她描述清楚事件過程早就逃之夭夭。
那個遙控裝置被交到了松田陣平的手里,神無夢聽不懂他說的內容,但能從他打電話的表情看出來他憤怒非常,語氣中的催促也很明顯。
后來那枚炸彈被順利拆除,死里逃生的紫眸警官也完完整整地從樓里走了出來。
他沒有率先走向那位臉上寫滿了暴躁的幼馴染,而是來到了她的身邊,將舉目無親,連身份證明都沒有的她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