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盤腿坐在椅子上,打開郵件窗口,屏幕亮光照著她洗凈臉后干凈的五官。
江燧接完電話回來,站在房間燈影之外,看了她幾秒,才輕聲開口:
“那我先回去了。”
她打字的手指頓了一下,抬頭看他,眼神有點遲疑,像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為什么?”
“已經(jīng)很晚了。”他頓了頓,“我總不能就這么住下吧。”
時之序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垂眼想了幾秒,然后慢慢合上電腦,靠進椅背里看他:
“可以的,你住這里吧。”
輪到他問為什么了。
“因為我想每天都和你zuoai。”
江燧看著她,沉默下來。他確信自己現(xiàn)在很清醒,沒有被荷爾蒙支配頭腦或身體。他能分辨身體的欲望和內(nèi)心的渴望,盡管它們總是同一個方向。
但他無法判斷時之序是不是也是如此。
正準(zhǔn)備再問為什么,時之序就走過來,伸手抱住了他。
她仰起臉看著他,聲音很輕:
“江燧,我們現(xiàn)在是在談戀愛吧?”她的眼神里帶著一點疑惑,還有一點近乎天真的誠懇,“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他還是不習(xí)慣她表白的風(fēng)格,像驍勇善戰(zhàn)的維京女戰(zhàn)士,沒有鋪墊、沒有彎繞,只有進攻。
但拉康說過,愛者告白她的愛時,被愛者很可能會突然燃燒起來。
江燧點頭,嘴角忍不住翹起。
時之序明顯松了口氣。她有點得意,卻又感到后怕。她怕被江燧拒絕,雖然她從來都很勇敢。但她想過,如果江燧拒絕她一次,她就問他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他肯讓她愛他,或者她終于可以放下。
她仰起頭,又故意帶點輕佻地說:
“你很忙的話就算了,但是如果不忙的話……可以每天都干我嗎?”
江燧被逗笑了,低聲“嘖”了一下。又想起那個十幾歲時他最糾結(jié)的問題:她究竟是喜歡他的人還是他的皮囊。可現(xiàn)在他無所謂了,皮囊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可以是可以,”他當(dāng)然不忙,低聲說:“可你剛不是才嫌我技術(shù)差嗎?時之序,你這人哪句話真、哪句話假?太難琢磨了。”
時之序聽了,斜他一眼,抄起身后的抱枕砸他:“記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