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序靠著門站了會兒,突然,門板被輕輕敲了兩下。
她一怔。
江燧在外頭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點倔強的堅持——
“時之序,開下門?!?/p>
幾秒后,她擰開了門鎖,只留一條縫。江燧站在黑暗的樓道里,額前頭發還掛著未干的雨水。
她靠在門邊,用眼神問他還有什么事。
江燧把書包拽到身前,低頭拉開拉鏈,從里面掏出一盒布洛芬,遞過去:
“你應該快來例假了,今晚可以提前吃半顆。”
本以為他生氣了,但反而等來的是一點瑣碎的愛意,時之序有些不忍心,讓他進來擦擦頭發,等雨小了再走。
江燧把鞋脫在玄關,順手把傘靠在門邊,又抬手抹了把滴水的頭發,水珠順著發梢滑到下巴。
時之序去拿毛巾回來扔給他,他接住擦了擦,又蹲下身用紙巾把腳邊的水漬弄干。
客廳只留了一盞壁燈,暖黃的光灑下來。
江燧擦完頭發,把毛巾搭在椅背,坐在沙發上。她倒了杯熱水遞給他,他接過水杯,又順勢握住她的手,拉她坐進自己的懷里。用那張他用過的毛巾,有些潦草地把她的發尾也擦干,又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江燧,你怎么了?”
“對不起……,”他的聲音很輕,帶著隱隱作痛的顫音,“我不能和你做了。”
她抬頭,眼神一瞬怔住:“為什么?”
江燧沒有立刻說話,只是低頭看她的發絲,在指尖緩慢地揉著。
“不知道,好像就是做不到?!彼f,“不是你的問題,是我。”
她的神情是一種幾近孩子氣的困惑,可她不是真的一無所知,而是對自己的殘忍沒有認知,所以從未加以掩飾。
對她失去了xingyu,是因為厭倦了嗎?不是,好像只是單純的痛而已。
江燧反復設想著未來,卻沒有一個理由充分到讓她留下。因為她從未對他承諾,他也不想要承諾了。原本他決定聽從黎慧敏的話好好跟她談談,但是一開始沒有鼓足勇氣,再而衰,三而竭,就到了這個地步。
至于他們的關系……他不知道該怎么辦,畢竟他一直希望她能去更遠更大的世界。他的生命中有太多痛苦,習慣了之后,他覺得自己不值得,也配不上。
他笑了下,帶著點疲憊的自嘲,正想說“你什么時候的飛機,我去送你”,她卻先開口了:
“我們分手吧,江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