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洲握著藥瓶的指尖微顫。
呼吸間都泛著密密麻麻的疼。
這么久以來,他竟然從未發(fā)現(xiàn)過。
不敢想林霧到底受了多少苦,在同齡人只需要為學(xué)習(xí)煩惱時,在正好的青春,她竟然就這樣默默獨自承受這些辛苦和旁人的惡意。
眉眼冷沉,賀景洲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在房間里翻找林霧還有可能會去哪里的線索。
七零八落的物品中,無意看到張被踩了一腳的試卷,留著灰撲撲腳印。
姓名欄那行,清晰寫著他的名字。
賀景洲愣了愣。
伸手拿起來,卻發(fā)現(xiàn)——
在他的筆觸旁邊,還有更多的“賀景洲”。
賀景洲,賀景洲,賀景洲。
賀景洲。
認真的一筆一劃。
到后來,和他的字跡越來越像。
大腦空白。
賀景洲素來游刃有余的面容上,簡單的答案
這是……什么?
寒風(fēng)從未關(guān)的門口涌進來,吹起試卷的一角。
那些他即將抓住時,卻又溜走的模糊猜想,終于在此刻漸漸浮出水面。
發(fā)燒時依賴的眼神,始終攥在手里的木雕小鳥,和他生日一樣的手機密碼,明明很膽小,卻主動和他提出合約。
所有奇怪的,無法想通的事情,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連接成簡單的答案。
目光落在試卷,他甚至能想象到,林霧趴在桌上側(cè)著臉發(fā)呆,握著筆尖無意識地去模仿他字跡,直到寫得一模一樣,才滿意停下的模樣,窗外陽光在她睫毛上跳躍。
心臟像是被鈍器狠狠擊中,賀景洲從來沒體會到過這種心痛難忍的感覺,呼吸不暢。
這一瞬間,他明白了林霧所有的逃避,退縮,和閃躲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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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shù)館。
警報聲尖銳地響起,賀景洲無視保安的阻攔,直接走進總監(jiān)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