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覺周圍鄙夷、憤怒、嘲諷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似的,扎在他的身上。
不過現(xiàn)在,已經無人在意他。
王經理更是大手一揮,直接對助手說道:“拿計算器來,過秤!算賬!”
滴滴滴……
“蕭同志,魚王二十五斤半,特等品算二十塊零四毛;一等品大黃魚一百四十七斤,七十三塊五;二等品一百六十五斤,四十九塊五。總共一百四十三塊四毛!老哥給你湊個整,一百五十塊!”
算完,王經理二話不說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皮包,直接‘唰’地抽出一沓嶄新的大團結,厚厚一摞塞到了蕭山手上。
“拿著點點!以后還有這種好貨,直接聯(lián)系王老哥,我們有多少要多少!價格你放心絕不會讓你虧本!以后能長期合作更好!”王經理拍了拍蕭山的肩膀,十分真誠,“我年長你一些,叫你一聲蕭老弟沒問題吧?哈哈。”
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這種優(yōu)質海產基地。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了,王老哥。”感受著手中沉甸甸、實實在在的厚度,蕭山微微咧開嘴順著話說道。
他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既然別人一個大經理愿意結交,他自然歡迎。
更何況,穩(wěn)定的收購渠道對于現(xiàn)在的他和村子來說,太重要了!
這樣也不用擔心被壓價或者魚獲受損。
下意識地,他用手捻了捻手中的大團結,厚實!舒坦!這是五年來,他掙得最舒暢的一桶金!
也是唯一屬于他自己的錢!
在城里工廠干了五年,雖然薪資不算低,但每次剛到家就被許曼全部收走,一毛錢都不留。
美其名曰女人管錢,天經地義。
所以五年來,他雖然是市長的女婿,但所有花銷都只能仰仗許曼,每天出去買個菜,都得猶豫半天硬著頭皮開口要錢。
許曼嗎?開心了直接給,不開心都是罵一頓賠錢貨,不懂得節(jié)儉浪費錢,再施舍般丟下幾毛錢。
可明明買來的肉菜都是她們娘倆吃了,而蕭山他自己甚至只能等娘倆吃完才能上桌。
“呼——”
蕭山舒了口氣,旋即小心翼翼用舊報紙將這十五張大團結包好,貼緊胸口塞進衣服。
陽光正好,落在身上,很暖和。
他抬手擋了擋,看向遠處的大海,又看向碼頭的那艘舊鐵皮和周圍的村民,最后又捏了捏胸口的錢,心中盤算著:這么多錢得先給老張叔買條最好的煙!再給鄉(xiāng)親們割些肉買些米!剩下的,就攢起來——買屬于他自己的大船!
“好!蕭老弟爽快!”王經理哈哈大笑,又和蕭山寒暄了幾句,留下聯(lián)系方式和下次收魚的時間后,便指揮助手將大黃魚搬上車,一腳油門駛離了喧囂的碼頭。
等到塵土淡去,碼頭上的氛圍卻漸漸變了味道。
“咕嘟。”小海咽了口唾沫,剛剛還沒感覺,可現(xiàn)在看到嶄新的大團結,他的目光就再也轉不開彎。
不僅僅是他,周圍眾人里,至少有幾十道目光黏在同一處地方——那個裝著十五張大團結的地方。
一百五十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