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騎著自行車在鄉(xiāng)間小路上顛簸著,太陽西斜,他已經(jīng)跑了一整天,收獲寥寥。前面出現(xiàn)一座農(nóng)家小院,炊煙裊裊升起,他決定過去討口水喝。
“大爺,能給碗水喝嗎?”李明推開虛掩的院門。
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正在院子里喂雞,見有人來訪,連忙放下手中的雞食:“城里來的?快進(jìn)屋坐,我去給你倒水。”
李明跟著老人進(jìn)了堂屋,環(huán)顧四周時,目光被角落里一個刷著綠漆的大罐子吸引住了。那罐子約有半人高,雖然被厚厚的油漆覆蓋,但從器形來看頗有些年頭。
“大爺,這罐子是干什么用的?”李明接過水杯,隨口問道。
老人瞧了一眼:“哦,那個啊,以前裝糧食用的,現(xiàn)在用不著了,一直放在那里。你要是喜歡…”
話還沒說完,院子里傳來自行車鏈條的響聲,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推門而入。
“爹,你又在跟誰說話?”來人一進(jìn)門就看到了李明,眼神立刻警惕起來。
“這是城里來的客人,要口水喝?!崩先私忉尩馈?/p>
男人打量著李明的穿著,見他衣著不錯,眼珠一轉(zhuǎn):“你剛才看那個罐子?那可是古董,值錢得很。要買的話,三百塊,少一分都不行。”
李明心中暗笑,這價格確實(shí)夠狠的。他搖搖頭:“太貴了,買不起?!?/p>
轉(zhuǎn)身要走時,李明注意到門框上掛著一串銅錢,便指了指:“這串銅錢能送我嗎?”
“銅錢?”男人瞧了一眼,滿不在乎地擺手:“破銅爛鐵,你要就拿走?!?/p>
老人在一旁皺眉:“建國,人家客人要口水喝,你這…”
“爹,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還講究那些。”男人顯然有些不耐煩,他看了看手表:“我還有事呢,今晚有局,不能遲到。”
李明取下銅錢串,留下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大爺,以后有什么老物件想出手,就給我打電話?!?/p>
老人接過紙條,連連點(diǎn)頭:“好好好,一定聯(lián)系你?!?/p>
離開農(nóng)家院,李明心情不錯。那串銅錢手感沉甸甸的,雖然表面有些銹蝕,但品相還算完整。而且那個被綠漆覆蓋的罐子,他越想越覺得不簡單。
回到家中,李明迫不及待地開始清理銅錢。用刷子輕輕刷去表面的污垢,幾枚康熙通寶露出了本來面目,品相竟然相當(dāng)不錯。
“這運(yùn)氣,真是不錯?!崩蠲鳚M意地把銅錢串收好。
第二天一早,李明照常去廠里上班。木器廠最近生意不錯,他這個技術(shù)員也比較清閑。上午剛過,車間主任找到他:“小李,你的技術(shù)不錯,廠里想讓你設(shè)計幾款新式家具,有想法沒?”
“家具設(shè)計我倒是有些想法,不過得看市場需求?!崩蠲髡f著,辦公室的電話響了。
接電話的是廠辦公室的小王:“李明,有你的電話?!?/p>
李明接過電話,聽筒里傳來昨天那位老人顫抖的聲音:“小李,你能不能幫個忙?我兒子…我兒子被抓了?!?/p>
“什么?怎么回事?”
“他昨晚去賭錢,被派出所抓了。我一個鄉(xiāng)下老頭,城里誰也不認(rèn)識,只能給你打電話了?!崩先说穆曇衾飵е耷?。
李明皺了皺眉,他倒不是多么同情那個張口就要三百塊的男人,但老人確實(shí)可憐。而且,那個綠漆罐子…
“大爺別急,我想想辦法?!崩蠲靼参苛藥拙?,掛了電話。
他找到副廠長老陳的辦公室:“陳廠長,我想請個假?!?/p>
“怎么了?”老陳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