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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第2頁）

“今日便走，”孫猴子搖晃著身子，隨后又摸著耳根嘿嘿道，“只是這天高路遠，下山且帶了幾份瓜果，剛才不察，被俺吃了個干凈，沒了路費。”

“說了這么多，原來討神錢哩。”人群中有人哄笑道。

“什么是神錢？”顏子衿轉頭看向身邊的女伴，阿棋回答道：“游神的時候，打扮的優伶可以向行人討要神錢，可給可不給，但大家為了吉利開心，基本上只給幾枚銅板就行了。”

這番身邊的桃幺她們都已經拿出神錢，塞到那孫猴子腰間故意纏出來的布包里，而離得遠的人則高呼著，將手里銅板擲向孫猴子，一時間接不及，地上灑落了不少，便有小孩子扮做的仙童哄上前去拾撿。

顏子衿見狀也想給點，然而出門得急，只記得拿花燈竟忘了拿錢袋，可那孫猴子兜里雖早已鼓鼓囊囊，但顏子衿卻覺得他正直直瞧著自己，似乎在等待她出手。

一時有些手足無措，顏子衿覺得周圍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索性一咬牙，從戴著的瓔珞上扭下一指長的銀鏈遞到孫猴子手中，銀鏈上面系著幾顆小珍珠，雖不大但也值點錢。

那孫猴子接過銀鏈，一時呆在原地，似乎驚訝于面前人的出手闊綽，可還不等顏子衿開口解釋幾句，他將其合在雙手之中，朝著顏子衿拜了幾拜：“姑娘今日心慈，救我性命也。”

此時游燈的隊伍也已經走了大半截，那孫猴子見狀怕掉了隊，便手舞足蹈地躍入隊伍中，連兜里的銅錢灑落了不少也未曾發覺。

顏子衿目送著游神的隊伍前去，亦或者說她主要是瞧著那孫猴子的背影，人群見花燈離開，舍不得這熱鬧，紛紛跟在隊伍后面。

顏子衿她們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喬春兒這才忽地“啊呀”一聲，拍了拍顏子衿的手臂：“阿瑤你剛才怎么不找我們要銅板呢？”

“我、我，我剛才給忘了……”顏子衿恍然大悟地敲了下腦袋，對呀，她剛才怎么不找阿棋她們要銅板，后面再還回去也行。

“好好的瓔珞，出趟門反倒弄壞了。”

顏子衿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缺了一處的瓔珞，細瞧其實也瞧不出，不過似乎也不影響平日佩戴，便擺擺手讓大家別在意這些。

阿棋說這個時候茶館應該還有位置，一會兒花燈要從城中河上行過，大家趁這個時候快些去占位置。

被這樣已提醒，眾女也不再耽擱，連忙牽著手往茶館趕去，顏子衿被喬春兒牽著小跑，見兩側小樓雖開了窗，但也三三兩兩垂著簾子，大概是臨街住著的人家不想過錯熱鬧，卻又不愿讓外人瞧見，于是收回了目光不再貿然去探究。

“可瞧見了？”

二樓一處隱簾后，女子看著樓下從眼前小跑過的顏子衿，有些猶疑，可偏頭看到床上重病昏迷的孩子，腰后的利刃正穩穩抵著自己，咬了咬牙，輕輕頷首的同時，不由得落下兩行清淚。

“是哪個？”

“穿海棠色衣裙的便是。”

等到那花燈youxing的隊伍與顏子衿她們錯開后，顏淮這才將箭尖從那孫猴子扮相的優伶頭顱處移開，拉如滿月的弓弦緩緩松下力道，棄毫連忙上前將其接過。

林玉生坐在桌案旁，不慌不忙地飲了一杯熱酒，隨后感嘆道：“你這一箭下去，我到時候又得寫一份罪折。”

“到時候我替你寫。”

“免了，難不成你寫了我就不用寫了？”林玉生笑了笑，隨后將酒盞推到對面的顏淮面前，“你若真的放不下恨，當初不同意便是，何必今日在這里張弓搭箭，瞧著可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