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拂曉。
我還陷在夢境里時,依稀聽到洞口外有輕微的窸窣聲。我迷迷糊糊地睜眼向外望去,只見連陰了整整兩天的天幕終于撒下細密雨絲,雨點敲在巖石和樹葉上,發出輕柔而又持續的聲響。
這意味著,這片島嶼正式進入雨季。
只是我沒料到,雨季會如此猝不及防地闖進來,讓人一點準備時間都沒有。
不過雨水的到來,也好在解決了我們目前最緊迫的飲水難題,可謂禍福相依。
我才起床不久,薛佳靈她們三人也陸續醒來。
黃香蘭望著外面淅瀝的雨絲,揉著惺忪的雙眼,幽幽地抱怨:“前兩天才下過大暴雨,怎么又嘩啦啦落水了?”
薛佳靈摸了摸發涼的手臂,又把我剝下的兔皮蓋在小腿上,說:“按理說,這雨短時間內是停不了的。”
夏甜甜半靠在薛佳靈肩頭,瞇著眼低聲道:“難不成真正的雨季到了?”
薛佳靈微微點頭:“十有八九就是。”
我看著她們,起身說道:“雨季來了溫度會掉,我去升火取暖,別著涼了,感冒在這種鬼地方可是麻煩事。”
“嗯!”
三位姑娘齊齊點頭同意。
我立刻穿鞋出洞,在不遠的崖壁柴垛里尋了幾捆干柴抱回洞內。
我之前用土法燒了不少木炭,點燃木炭后不多會兒,洞里就冒起一堆小火,溫暖迅速蔓延,潮濕的空氣被烘得柔軟。
跳躍的火光把石壁染成暖橘色,斑駁影子隨火苗舞動。
“多虧關保提前把那面崖下塞滿枯柴,不然想點火就難咯。”黃香蘭感慨。
火光在薛佳靈的瞳孔里跳動,她默默望著火苗,神情里摻雜著復雜的情緒,像是思索,又像在回憶什么。
我平靜地說道:“海面天氣說變就變,島上同理,未雨綢繆總沒錯。”
黃香蘭依在我身旁伸手烤火,憂心道:“聽說雨季拖得可長,我怕我們囤的食物撐不到那個時候。”
見夏甜甜露出慌張神色,我安撫道:“別擔心,真吃完了,我再出去獵些。”
……
果不其然,從那天起雨水就沒斷過,或綿綿細雨,或傾盆巨浪般的大雨,連綿不絕,天地像被一層灰藍幕布籠罩。
冰冷的霧氣蜿蜒進洞口,把潮味牢牢壓在空氣里,濕得人眉毛都結了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