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舅舅……娘親沒了,娘親沒了!”
“爹爹也不要枝意了,他要把我送給傻子……”
我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訴,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刺進了舅舅的心里。
“商大丞相!”舅舅抱著我,緩緩站起身。
“我把你妹妹交給你,你就是這么對她的?就是這么對我的外甥女的?”
爹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強自鎮(zhèn)定道:“兄長,此事,此事乃是家事,其中還有諸多誤會。”
“是阿茴她、她不懂事,與我置氣,還教唆枝意撒謊……”
“置氣?”
舅舅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置氣到要被你關(guān)進祠堂?置氣到要讓你把一個年僅五歲的女兒送去做童養(yǎng)媳?”
“商崇,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兒嗎!”
舅舅聲音中蘊含的威壓,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他身后的親兵唰地一聲,齊齊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刀鋒在日光下閃著森然的寒光。
相府的家丁們嚇得兩腿發(fā)軟,連連后退。
柳姨娘更是花容失色,躲在爹爹身后,瑟瑟發(fā)抖。
我趴在舅舅的肩頭,抽噎著說:“舅舅,娘親不是置氣,娘親真的過世了。”
“爹爹不信,他還把娘親給我的發(fā)簪,扔進了湖里。”
“發(fā)簪?”舅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是娘親的嫁妝,一支蘭花簪。”
我努力地描述:“娘親說,那是外祖母留給她的,也是留給我的。”
舅舅的身體猛地一震,眼中的怒火更盛了。
他死死地盯著爹爹:“商崇!你連那支簪子都敢動!”
那支簪子,是薛家代代相傳的信物,意義非凡。
爹爹娶娘親時,外祖母親手將簪子交到他手上,囑咐他要一生一世待娘親好。
爹爹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在舅舅如山的軍威面前,他引以為傲的丞相官威,顯得如此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