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鄒瀚海這個內(nèi)鬼監(jiān)守自盜,謝向陽那小畜生八成也脫不了干系,說不定就是他倆合謀。
一個偷,一個打掩護(hù),把那些珍貴藥材給私吞了!
等人都散完,謝冬梅準(zhǔn)備起身離開休息室時,一直在角落的趙伯卻突然開口叫住了她,“冬梅,你等等。”
謝冬梅回頭,見是趙伯,神色緩和了些:“趙伯,有事?”
趙伯是醫(yī)館的老人了,從她爹謝楨那會兒就在醫(yī)館幫忙,一輩子勤勤懇懇,醫(yī)術(shù)雖然算不上頂尖,但勝在經(jīng)驗老道,為人也忠厚。
趙伯顫巍巍地站起身,走到謝冬梅跟前嘆了口氣:“冬梅,你也別太上火了。人心隔肚皮,誰能想到向陽那孩子會變成這樣……真是……唉!”
謝冬梅收回目光,對趙伯微微頷首:“趙伯,讓您老擔(dān)心了。”
趙伯?dāng)[擺手,渾濁的眼睛里帶著幾分懇切:“冬梅,老朽我跟著楨哥在謝氏醫(yī)館待了一輩子了。謝家的規(guī)矩,謝家的傳承,我比誰都清楚。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覺得看走了眼,還差點(diǎn)把醫(yī)館交到白眼狼手里。”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旁邊垂手伺立的鄭明禮,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冬梅,有句話我早就想說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jī)會。”
謝冬梅挑了挑眉:“趙伯,您有話但說無妨。”
趙伯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一拍大腿:“冬梅!我看明禮這孩子,行!他比謝向陽那小子,有靈性,也更踏實!你吶,不如就讓明禮跟著你學(xué),將來這謝氏醫(yī)館,還得是自家人撐起來才穩(wěn)當(dāng)!”
這話一出,謝冬梅和鄭明禮都愣住了。
鄭明禮更是受寵若驚,臉一下子就紅了,連連擺手:“趙伯,您可別這么說,我……我不行的,我笨手笨腳的。”
謝冬梅也是一臉狐疑地看著趙伯,又瞥了一眼自家三兒子那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眉頭微蹙。
“趙伯,您這話可就抬舉他了。”謝冬梅不是不疼兒子,實在是,“明禮這小子,木訥得很。我以前考校他跟向陽背藥性、斷病癥,十次有八次是他磕磕巴巴答不上來,反倒是謝向陽,應(yīng)對自如,條條是道。所以后來我才讓向陽跟著我學(xué),明禮就交給您指點(diǎn)些基礎(chǔ)的。”
她心里琢磨著,趙伯這是看謝向陽被趕走了,才矮子里面拔將軍?
可明禮那點(diǎn)底子,她還能不清楚?
趙伯聽了,卻搖了搖頭,神秘兮兮地湊近一步,壓低聲音道:“冬梅,你是不曉得啊!明禮這孩子,那是真人不露相!你每次考校,向陽那小子滑頭,知道你喜歡考什么,就專揀你考的背,有時候還搶明禮的話頭。明禮老實,不爭不搶,加上你一皺眉,他心里一緊張,自然就說不囫圇了。”
“可私底下,我教他東西,那是一點(diǎn)就透,舉一反三!有些個疑難雜癥的方子,我只是提個思路,他就能琢磨出好幾種不同的配伍來,有些想法,連我這老頭子都覺得拍案叫絕!”趙伯越說越激動,干瘦的臉上泛起一層紅光,“冬梅,你信我老頭子一回!明禮那孩子,不是池中物!他的天賦,若論起來……”
趙伯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恐怕比您當(dāng)年,還要高上那么一分!”
“什么?!”謝冬梅眼睛瞪得溜圓,滿臉的不敢置信。
“比我還高?!”她失聲叫道,“趙伯,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我謝冬梅學(xué)醫(yī)的天賦,那是十里八鄉(xiāng)公認(rèn)的,連我爹都說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明禮……他比我還高?”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怎么從來沒發(fā)現(xiàn)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