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冬梅一來,就像定海神針,原本有些騷動的病患們立刻安靜了不少。
“都別急,一個一個來!排好隊,先來的先看!”謝冬梅走到水龍頭下,拿起旁邊掛著的胰子,仔仔細細搓了遍手,又用干凈的布巾擦干,這才走到另一張空著的診桌后坐下。
一個中年漢子趕緊上前,一屁股坐在她對面,愁眉苦臉道:“謝大夫,我這咳嗽都快一個月了,吃了不少藥也不見好,咳起來胸口都疼?!?/p>
“伸舌頭我看看?!敝x冬梅頭也不抬,聲音沉穩。
漢子聽話地伸出舌頭。
就在這一剎那,謝冬梅只覺得眼前那漢子的舌苔顏色、厚薄、潤燥,甚至是舌下脈絡的細微曲張,都看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分明!
她不動聲色地搭上了漢子的脈。
“嘶——”謝冬梅在心里暗暗抽了口氣。
手下的脈象,如同一幅三維的畫卷在她腦中瞬間鋪開!
浮、沉、遲、數,滑、澀、弦、緊……
以往需要凝神細辨,反復琢磨的脈理,此刻竟是清晰得如同掌上觀紋!
“風寒束肺,內有郁熱,痰濕阻絡?!睅缀跏悄铑^一閃,診斷已然成型,連帶著后續的用藥思路都一并冒了出來。
“你這是外感風寒沒及時治,拖久了寒邪入里化熱,加上你本身可能就有點濕氣,所以咳嗽痰多,胸口憋悶。”謝冬梅提筆唰唰唰就開了方子,
“這方子吃三劑,忌生冷辛辣油膩,多喝熱水,避風。三劑下去要是不見大好,再來復診。”
那漢子接過方子,有些發愣:“謝大夫,您……這就看完了?”
以往看病,哪個大夫不是問半天,摸脈也得摸一會兒,這位謝館長,前后也就一兩分鐘的事兒?
謝冬梅眼皮子一撩:“怎么?嫌快?要不我給你多問半個鐘頭,藥效能更好點?”
“不不不!謝大夫您誤會了!我就是……就是覺得您看得真快,真準!”漢子連忙擺手,臉上堆起討好的笑。
他也是老病號了,自己身體什么情況大概有數,謝冬梅這幾句話,可不就說他心坎里去了!
“下一個!”
鄭明禮搬了個小馬扎,緊挨著謝冬梅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謝冬梅的每一個動作,豎著耳朵聽她說的每一句話。
他只覺得謝冬梅今天有些不一樣。
具體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謝冬梅下診斷的時候,比以前更快,更……斬釘截鐵!
接下來的幾個病人,謝冬梅都是如此。
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媳婦,捂著肚子說胃疼,謝冬梅只搭了下脈,又在她幾個穴位上按了按,便道:“肝氣犯胃,夾有食滯。最近是不是生了大氣,又吃了不好克化的東西?”
小媳婦臉一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