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輩子,從記事起就在挨餓,他爹娘勒緊褲腰帶供他念了幾年書,可家里依舊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獨生子?
在那個年月,獨生子跟別人家孩子比,也就是少個人搶那半碗糠咽菜罷了,窮,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記憶!
也就他說想娶謝冬梅時,他爹娘不知道哪里拿出了非常豐厚的彩禮搶婚,畢竟當時排隊想娶謝冬梅的人可是從巷頭排到巷尾,那可是謝氏醫館繼承人且模樣也是一等一的……
謝冬梅看著抱頭的鄭愛國淡淡開口:“算你命大!你就不想想,你爹為啥寧愿全家啃窩頭喝米湯,也不動這些東西?”
鄭愛國猛地一抬頭,渾濁的淚眼里閃過一絲清明。
是啊,為啥?
他爹不是傻子!
在那個年月,家里突然冒出這么多金銀財寶,那不是過日子,那是催命符!
被人知道了,舉報上去輕則充公,重則……
他不敢想。
鄭愛國抹了把臉,“爹是怕招禍啊!那時候,誰家不是窮得叮當響,咱家要是突然闊了,那還不被人戳脊梁骨,被人惦記死?”
謝冬梅點點頭,自己老伴總算回過神來了。
她彎腰,又去查看那幾個壇壇罐罐。
“嚯,還是陳年老酒!”謝冬梅眼睛一亮。
又檢查另外幾個,大多是酒,只有一個大肚壇子里,用棉布細細包裹著一對青花瓷瓶,釉色溫潤胎骨細膩,一看就不是凡品。
鄭愛國湊過來看了一眼,咂咂嘴:“這瓶子也值錢?”
在他眼里,這些瓶瓶罐罐遠不如那黃澄澄的金子來得實在。
“比你那金疙瘩還不好找。”謝冬梅小心翼翼地把瓷瓶重新包好,放回壇子。
這些東西,以后都是底氣。
鄭愛國看著滿地的金銀珠寶,又看看謝冬梅,搓著手:“冬梅,那……那這些東西,咋辦?總不能一直埋這兒吧?萬一哪天被人刨了去……”
他現在是看哪兒都覺得不安全,生怕這財露了白。
“急什么。這些東西見不得光。咱們得分批處理。”她指著一箱金條,
“今兒個,我們先弄一塊金磚出來,找個隱蔽的地方熔了換成錢。有了錢咱們先去偷偷買個帶院子的舊四合院。”
“買房子?”鄭愛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