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氣聚神,心眼先動,物隨心移,填海搬山……”
面前兩箱子墨就這樣在她面前緩緩被無形之物抬了起來,一顛一顛地沿著她腦中的路線朝大殿走去,雖然忽高忽低——高的時候能差不多飛到殿高,低的時候堪堪砸到地面,但總算是順利地動了起來。
——還不錯。
洛水掐著手勢,只待最后一個結印就能完成任務,箱子就能自己長腳送到該去的地方了。
可還沒等她高興完呢,就見幾道流光從天而降,她目光不自覺地飄了那么一下——結果那倆半人高的箱子就直直地朝著其中一人砸了過去。
“轟——”
箱子直接被暴漲的劍光絞了個粉碎。
可墨條粉碎了也是墨灰,風一吹,來人的那張冷峻的臉就黑了,真正意義上的墨黑。
洛水心道不妙,立刻跑了出去,蒼白著臉,搖搖晃晃地跪下了,低頭不敢多看。
來人冰冷的目光掃在她頭頂,刀一樣地刮來刮去,刺得洛水忍不住一個激靈,削薄的雙肩微微顫了起來,簌簌如承霜的杏花。
“問鏡閣——侍墨?”男人問。
——這人記性怎么這么好啊?不應該啊……
洛水一聽心就涼了,頭前所未有地疼了起來。
可她不能說,只能唯唯諾諾地應了:“祭……祭劍長老,弟子愚魯,法術不精,還請長老……長老見諒……”
聲音嬌弱,甚至帶著一絲仿佛哭泣的顫音——對面人沒立刻回答,但原本刮得她頭頂生疼的目光卻像是好一些了。
——這就是這身體的好處了。
洛水微微松了口氣,就這聲音,一般人都得心軟,別看奉茶平時損她損得狠,但只要她一上這哭音,奉茶就什么火都發不出了。
她倒是不指望面前的人能和奉茶一樣心軟,只盼著他能趕緊離開。
可這男人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你道歉的時候,甚至不肯看著人么?”男人問她,聲音沉而穩,聽不出多少怒氣。
于是洛水的腰也前所未有地疼了起來——就在半個月前,鬼才曉得,她聽這聲音整整聽了一個晚上。好在對方不可能記得那事,沒再找她麻煩。
(“所以我才讓你聽話點,”)一個戲謔的笑聲在她腦中響了起來,(“你聽我的話,乖乖地完成任務不好嗎?這樣還能少遭點罪……”)
“閉嘴。”
洛水冷冷地命令她腦中的“鬼”安靜點。
可說完了才發現哪里不太對,周圍有點太安靜了——她腦袋有點冷,腰也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