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無礙,請陛下松手。”
曲音慌忙想甩開,謝淮卻紋絲不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依依不舍收了手,“是孤失禮了。”
她背過身去,喘氣有些急,連頭上的珠釵都在搖晃,是又怒又怕,一刻也不想多待,“陛下若無事,妾身這就告退了!”
“縣君留步,孤還有一事要請教縣君!”
“之前縣君開方時交代孤要忌房事,如今孤覺得身子好了大半,可還要忌?”
好不要臉!好不要臉!
謝淮鳳目一轉(zhuǎn),“縣君怎么不說話?”
曲音面上薄怒嫣紅,咬牙切齒,“忌忌忌,這一年都要忌,請陛下務(wù)必清心寡欲,保重身體。”
“這樣呀!縣君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欺君可是大罪。”
“妾身豈敢欺瞞陛下?”
他繞到她身前,目光仿佛陰冷的蛇信,慢慢舔舐上去,不錯過她任何表情,眼看著她從憤怒到安靜,呼吸漸漸平復(fù),只煞白著一張小臉,額頭冷汗直沁。
“那孤相信縣君。”
謝淮拿了帕子,抬手想替她拭汗,曲音反映快得很,“啪”地拍掉他的手,鵝黃色絲帕飄然落到裙邊。他止住了將要沖進(jìn)來的宮人,縣君好大的膽子,竟敢對陛下動手?
她不僅敢,還聲色俱厲,臉上繃得緊緊的,“陛下請自重!”
“縣君生氣了?”
“不該生氣嗎?您這般輕佻無狀,動手動腳,到底意欲為何?”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她深吸了口氣,繼續(xù)道:“七郎與陛下相交,傾宋氏之力助您登位,幾次三番救過您的性命,現(xiàn)在仍在外拼死拼活,為的是誰家江山?誰人的龍椅?”
“陛下,您真的想讓一位能臣、一位知己,與您離心嗎?”
曲音只盼這頓罵能讓他清醒點兒,不要做這么愚蠢的事情,天涯何處無芳草,可宋子初只有一個,沒了這么好用的左膀右臂,朝堂上不知要多出多少麻煩!
謝淮披上外袍,就著身旁椅子坐下,姿態(tài)慵懶,“縣君說得孤無地自容。”
沒看出來他哪點無地自容,臉皮厚得很呢!
“子初確實與孤不止有君臣之誼,也是至交好友,可是這與你有何關(guān)系?”
曲音心頭一咯噔,被噎住了似的,許久才找回聲音,“陛下說笑了,我乃宋氏大婦,七郎正妻。”
謝淮“嗯?”了聲,手支起額頭,偏頭看著她,“是嗎?可你和子初,不是要和離了嗎?”
她瞳孔一縮,當(dāng)然不承認(rèn),“陛下哪里聽來的胡話?我與七郎感情甚好,怎會和離?”
“縣君此話當(dāng)真?”
曲音猶豫片刻,開口,“當(dāng)真。”
“好吧!”他輕咳出聲,“孤枕頭底下有一只信封,你去拿出來。”
隱約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關(guān)子,她咬住唇,一步步走到榻邊,掀起簾子,枕下一只雙魚封。
謝淮讓她打開,她揭了封口,抽出一張薄紙。